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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拆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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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璟接过令牌看,确是鲁王家奴所持的令牌。

四股视线打在那刺客身上,那人竟口吐鲜血直直地倒在地上。

许戎抽了一下刺客的脸,回禀道:“是服毒自尽。”

闻叙皱着眉,一脸嫌恶地说:“把他拖到院子里,再仔细搜身,明日报我。丁复,把我这屋子收拾干净,再跟着去。”

尉迟璟神色复杂,看了眼地上的血,拿起闻叙的外袍递给他,说:“来我房间。”

尉迟璟坐在桌边用手撑着头,心中困惑:“这件事太过蹊跷。”

“奴才也觉得,没有死士会带着雇主的信物行刺。”

“但也许正是抓住这一点,想让我不去怀疑到他呢?”

“殿下现在怀疑谁?”

“七弟还小,我怀疑是二哥或者五弟。”

“五殿下燕王?”

“五弟一向不服大哥,想要夺嫡,我们都心知肚明。”

“那这与殿下何干,殿下也不曾……”闻叙说着声音渐渐变小,他想到其中原由了,“难不成,五殿下想除掉所有于他有阻的人?”

尉迟璟点点头,说:“也许吧。”

“如果是二殿下呢?”

尉迟璟捏着眉心,说:“如果是二哥,时间上说不通。奏折应该今日才到,最早也只是昨晚,就算他对我怀恨在心,派人过来也须三四日的时间。若是为了上一次请拨款的事情,不至于此。”

闻叙走到他身后,替他按摩松肩,安慰地说道:“殿下不要太过烦闷,小心谨慎些,保全自身就好。”

“嗯。”尉迟璟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拉着闻叙的手让他站到面前,“不提这件事,我要问问你。”

闻叙心里一紧,跪在地上等待问话。

“你在我身边安插了暗卫,什么时候的事?”

“就,一年前的事。”

“别想骗我,你以为我察觉不到身边有人?”

闻叙抬头对上尉迟璟的眼睛,说:“殿下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怎么没有了结了他?”

尉迟璟轻拍了两下闻叙的脸:“现在是我在问你,回答我的话,什么时候安排的。”

“……七年前。”

尉迟璟眯着眼问:“为什么这么做?你是为谁办事?”

闻叙不想让他们刚刚建立的信任崩塌,连忙解释道:“不是的,殿下。奴才没有任何人办事,安排许戎在殿下身边也只是让他保护您而已。”

“为什么?”

闻叙又沉默。

尉迟璟捏着他的下巴,让他正视着自己,问:“你在监视我?”

“不是,奴才不敢。”

“那是为什么?”

闻叙盯着地板,咽下口水,答道:“因为奴才担心殿下。”

尉迟璟松开手,向后靠在椅背上。

闻叙跪在他的脚边,等待审判。

“当年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可怜皇子,保我平安回樊城,你的护卫任务也就结束了。又那是为何在分别两年后特意派了暗卫护我周全?”

“酒醉那夜,我醒了,你当时做的事我一清二楚。”

“闻叙,你心怀不轨。”

“闻叙,你喜欢我?”

一句句话像利刃刺中闻叙,他无处遁形,也无所辩驳。

他阴暗的心事终于被拆穿,一层层剥开亮在眼前,结束了这场凌迟。

一切都完了。

闻叙眼眶酸涩,身上只觉阵阵寒意,心脏也如停滞了一般。

殿下再也不会与他吃饭,谈心,也许今晚就是最后一次服侍殿下梳洗,以后也不能再为殿下束发、更衣。

一切都完了。

良久过后,尉迟璟见闻叙右手抚上了他的靴子,口中喃喃地念着:

“喜欢。”

闻叙颤抖着另一只手又抚上尉迟璟的膝盖,还是不敢抬头看对方的眼睛,低着头又说了一遍:“喜欢。”

“奴才心悦殿下。”

闻叙将脸靠在尉迟璟的膝前,决绝地说:“求殿下处罚。”

膝盖上有些温热的湿润,闻叙哭了?

尉迟璟蹙着眉:“你这是做什么,想请死吗?”

“奴才愿死,以谢殿下。”

“谁说让你死了?”

“奴才自知死罪难免。”

闻叙把这次当成最后一遭,也不顾礼仪尊卑,膝行过来抱住了尉迟璟的腿,趴在上面暗自神伤。

尉迟璟用命令的语气说:“抬头。”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最坏的情况也不过如此了。

闻叙抬起头,眼睛里蓄满的泪水就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他不该哭的,现在泪水模糊了眼睛,都看不清殿下的脸了。

尉迟璟的手指温柔地为他拭去眼泪,然后就这样弯下腰亲吻了他的眼睛。

“别哭了,我又说没讨厌你。”

闻叙的眼泪更收不住,像开闸了一样地流。

他扑到尉迟璟身上,把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闻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心脏燃起生机,复苏过来。

尉迟璟张开手臂接住他,两人抱在一起,都有令对方心安的能力。

“殿下,可以亲吗?”闻叙贴在尉迟璟脖子上,声音闷闷的。

也不等人回复,他就试探地凑到嘴边啄了一下又一下。

尉迟璟的喘气声越来越重,终于张开唇回应了他。

气息交叠,两人都沉迷其中。

尉迟璟托着闻叙的头,一颠腿把人往自己那边带。

接吻途中闻叙还不落下说:“喜欢殿下。”

尉迟璟低骂一声,带着闻叙站起来,两人吻着跌在床上。

尉迟璟大口喘着气扯开了衣襟,拉着闻叙继续亲吻。

“知道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吗?”

“过后您再罚我,奴才什么罚都认。”闻叙拉过尉迟璟的手,像小狗一样蹭着。

尉迟璟喑哑着说:“公公不是说让我不必对你好,不是要讲分寸、讲礼仪、讲尊卑吗?

他半躺着,手抚摸着闻叙的脸颊:“先前演得那么好,现在怎么不装了?”

闻叙不管不顾地又凑了上去,垂着眼眸好像一本正经地说:“殿下,憋着不好。”

“不然怎样?”

闻叙没答,只是叼住尉迟璟的唇:“奴才方才洗漱过,不脏。”

尉迟璟亲昵地揉着他的脸,声音低沉性感:“想让我睡你?”

闻叙点了点头,和殿下有关的一切他都求之不得。

他痴迷地蹭着尉迟璟的脸,手指轻巧地解开了对方腰间的系带,尉迟璟身上便只剩一件衣襟大敞的长衫。

那双眼睛泛着水光,尉迟璟只觉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脱了我的衣裳,自己怎么还穿得这么整齐?”尉迟璟伸手抚摸闻叙的身体,从胸到摸到后背,用一副沙哑的嗓音故作娇媚地说,“哥哥好生小气。”

“奴才身上丑。”

尉迟璟解开了闻叙的中衣,手指轻轻地划过他身上的肌肉,说:“伤疤而已,不丑。”

“殿下别看了,这里,和我的胳膊、肚子没有区别,就是一块肉而已。”

然后耳边传来如魔鬼一样迷惑人心的声音。

“你想要我吗?”

闻叙看着尉迟璟,惊诧地问:“殿下您,是不是晚上喝醉了?”

“没有,我清醒的。”

粗重的呼吸声,房间中不断升腾的暧昧气息瞬间涌开。

闻叙虔诚地跪坐着,毛茸茸的头贴在那人的肚子上。

“可以吗?”

“可以。”

“奴才不敢。”

“我允许你大胆。”

“身上好粘,本王要沐浴。”

闻叙抱着尉迟璟温存,拉过被子盖住两人

“今夜这么一遭,明日奴才是不是要被砍头了?”

“又在说什么呢?”

尉迟璟倒也没饶过闻叙,问:“当年进宫,疼吗?”

“不疼。”

“假话。”

闻叙十七岁才净身入宫,当时已经长成体量修长的少年模样。

经这道程序,岁数越大,代表风险越大。当时吴勤特地先给他用了麻沸散,让这个过程稍微好过了些。

自那以后,他的生长速度变慢,几乎不再长高,连变声也提早结束。

不过好在没有像其他自幼入宫的太监一样,有一种掐着嗓子不男不女的诡异声线。

闻叙的声音停留在了温润柔和的时期,如果刻意压下嗓子,与平常男人声线听不出差别。

随着身体变得残缺,闻叙也变得偏执冷漠、阴鸷诡诈,他一味地追逐权力,让所有看不起他的人,都乖乖地在他面前弯下脊梁。

这样一个孤僻的怪人,在面对尉迟璟的时候,心中只有悔恨和自卑。

但是殿下问他“疼吗”。

闻叙便不觉得疼。

观我旧伤,予我俯仰。

“怎么又哭了,往常没见你有这么多眼泪。”尉迟璟拍着闻叙的后背哄着,“明明是你弄的我,现在倒像是我糟蹋了你一样。”

尉迟璟将那人扳正,舔去他脸上的眼泪,故意逗他说:“你这里发育地这么好,若是能用,想必也十分可观。”

闻叙拱着尉迟璟的颈窝,说:“还是殿下的大。”

尉迟璟正玩着闻叙的头发,逗人不成反被调戏,尴尬地笑笑,说:“我们家族有鲜卑血脉,会发育地好些。”

“嗯,殿下哪里都是好的。”

“好哥哥,别恭维我了。”

暖呼呼地抱了一会儿,闻叙坐起来说:“奴才去打些热水来,给您把身上擦干净,现在时间晚了,没法沐浴了,殿下先将就一下。”

“你若是不起来,本王都快睡着了。”尉迟璟揉着眼睛,说:“别去了,太麻烦了,明早再叫人搬浴桶来。”

“殿下这样睡会不舒服的。”

“无妨。”尉迟璟朝闻叙招手,“躺回来吧,我都困了。”

闻叙便心满意足地贴在尉迟璟身边,在昏黄的烛光中沉沉睡去,结束了一夜的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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