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你会闯进本王的屋子。”尉迟璟身上淌着水珠,裹了一件单衫从屏风后走出。
闻叙将头压得更低,抿唇思索:“殿下这几日身边可有异常?”
“这几日里,我们几人行动都在一处,有何异常?”尉迟璟拿起发带想绑起湿漉漉的头发,无奈反手不方便,绕了两圈也没能成功系上,索性将发带丢回桌上,黑发披肩散开:“公公别跪着了,是有什么消息吗。”
闻叙拢住尉迟璟的头发,拿起发带绑好。
闻叙虽然是太监,却是到了十七岁才净身,个字长得高,站直也只比尉迟璟矮一个额头。
尉迟璟刚沐浴过后周身的清香,幽幽地直冲头顶。
闻叙退后两步俯身:“没有确切消息,只是奴才怀疑此次赈灾会有阻碍。”
“你的意思,有人要害本王?”尉迟璟拿起桌上的匕首,在掌中旋转。
闻叙看着尉迟璟熟练的转刀手法,意识到面前这人早已不是多年前的小少年,经年来,已成长得坚韧挺拔。
闻叙颔首:“是奴才多心了。”
“本王记得,我与公公并不相熟。”
闻叙是司礼监的三把手,虽不是掌印,也非提督,但平日里也广交官员,有不少人脉。
“奴才只是尽职而已。”
“公公尽的好职,门口还站着本王的侍卫呢。”
闻叙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公公想说什么?”
闻叙抿唇:“殿下带的这两个人,连屋子里进了贼都不知道。”
尉迟璟失笑:“公公自要做贼,深夜偷偷翻了我的窗潜进来,还要怪罪没人将你正法。”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放心不下。”
尉迟璟负手而立,缓步走到闻叙面前:“那公公想怎么样?”
闻叙深深吸气不敢呼出:“奴才欲在窗前为殿下守夜。”
闻叙静待对方回答,而尉迟璟偏偏盯着他的头顶半晌不作声,就在闻叙憋气憋得头胀时,尉迟璟终于大发慈悲答道:“好。”
还没待闻叙松气,尉迟璟又说:“春风料峭,公公就坐在本王床边吧。”
“是。”
屋内熄了烛火,闻叙靠在床榻边浅眠。
半梦半醒间,又忆起九年前,也是这样的位置,当时还是小侍卫的闻叙守着少年时的尉迟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