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会还未结束,江阑就告辞先行离开了礼堂,脚下的速度之快,周祉喘着粗气,险些追不上他。
“雄子,您犯不着跟他置气的,他也就是说话粗鄙一些,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懂什么?我又不是为了你。”江阑一刻也不想在这种晦气的地方久留,一个健步走进了停车场,“他是存了心让我当众难堪,我岂能遂了他的意?”
手上的雌奴曾在市场上流通过不可怕,谁是后一任雄主谁尴尬。
一想到身后这只雌虫曾雌伏在别的雄虫身下,他的脑瓜子就嗡嗡的疼,暗自祈祷这家伙别再说话了,他现下心烦得很。
周祉缄口不言,心中百感交集,雄子这是在责怪他浪荡吗?
他低下头去,小声开口:“都怪我。”
江阑霎时停住了脚步,眸光一凛,扭头冷冷对他说:“再让我听见这三个字,我让你好看。”
“……”
这又是何意呢?他不明白,于情于理,江阑都应该恨他怨他。他曾对无数虫说过“都怪我”,唯有这次,有虫拒收了他的忏悔。
黑色的商务车早已候在了停车场里,坐上车后,江阑把座椅尽量调平,好让自己可怜的腰椎舒服地放松一会儿。
他对周祉说:“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雄父叫我准备一场派对,为的是庆祝你来我们家。”
提起这件事,他颇有些不情愿,让他为了一个雌奴办派对庆祝,他爹是慷慨大度受虫吹捧了,可他呢?他都快成雄虫中的大笑柄了。
“你也别太沾沾自喜,这也只不过是他博取关注的手段之一,到时候会有数不清的摄像头围着你……”
这句话周祉听过太多遍了,不等江阑说完,他就抢着答应下来:“我知道,我不会给您丢脸的。”
江阑愣了一下,撇过脸去,“哼,你最好是。”
人工月亮不知何时已悄悄攀至林立的高楼之畔,可它的光辉却不能平等地照拂到每一只虫身上。
商务车驶出停车场,司机问他想去哪儿,他答道:“回家,我累了,托某个虫的福,我都两天没睡觉了。”
知道他在点自己,雌虫积极地表达了自己的诚意:“雄子,我十分抱歉,如果您实在感到疲倦,我可以在您睡前为您提供按摩的服务。”
“你可别了吧,你忘了么?我对雌虫的信息素和□□过敏,你要害了我吗?”
江阑侧目望着窗外昏黄的街道,在军校养成的习惯使得他在外即便再疲倦也会时刻保持警惕,睁眼观察四周。
现在是晚上十点,晚高峰早已过去,车不算太多,路过商业街的时候,他有点想吃茶饼,但周祉在后面坐着,若是叫司机停车去买,他就得跟这家伙在车上独处,他才不乐意呢。
他看着那家店的招牌和门口排着的长队,感到有点惋惜,忽然,他被后视镜反射出的后车车灯晃了一下眼睛。
如果他没有看错,十分钟前的那个红绿灯时,这辆车就跟在他们后面了吧?
他又观察了这辆车的车型,他家在富人区的方向,这种车连开进他家别墅区停车场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走这条路?
“等等,我有种不妙的预感。”他调直椅背,对司机吩咐道:“不要走平时回家那条路,我们绕远路回去。”
司机点点头,切换车道朝着与原计划相反的方向开去,一直朝前开了好几公里,那辆车还阴魂不散地跟在他们身后。
“少爷,我们恐怕确实被虫尾随了。”
江阑相当淡定,这种情况他经历得多了,“嗯哼,别急,先加速甩开他。”
“可是这条路有限速。”
“别管,开,罚单钱我出。”限速算什么?他既是中将又是雄虫,只要不影响其他车正常行驶,即便是违反了交规也能视情况宽大处理。
“到时候他们查出来您教唆司机超速,恐怕对老爷的竞选不利。”司机提醒他眼下是特殊时期,他们应该老实一点。
“啧,废话怎么这么多呢?”江阑刚想跟他好好掰扯掰扯,司机一个急刹车,他没稳住身形,朝前倒去,还好系了安全带,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他抬头透过玻璃朝外看去,一辆老式面包车横在他们面前,要不是司机刹车及时,这会儿已经撞上了。
后方那辆尾随许久的车也已经堵在了他们后面,车门一开,十几个衣着怪异的雌虫举着枪从车上跳下,将他们团团围住。
这训练有素的模样,是雇佣兵!难道是有虫花钱要买他的命?
江阑心说坏了,双击终端的屏幕启动快捷报警模式,把终端往车座底下一塞,拿出备用机带在了身上。
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最近的罪了什么虫,是刚才那个虫?不,他不信那个虫的财力能雇佣如此规模的雇佣兵。
雇佣兵用枪口怼了怼车玻璃,冲他们吼道:“从车上下来,束手就擒,别耍什么歪心思。”
江阑确定报警电话已经拨出去了,顺从地推门下车,眼下照他们说的做才是最稳妥的。
警察赶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他需要拖一会儿。
雇佣兵在搜他们的身,他主动发问:“冤有头债有主,起码告诉我为什么要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