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嘴,我们要杀的虫是他,但你要是敢轻举妄动,连同你一块儿收拾了。”雇佣兵头子用枪指了指后排的周祉,叫几个虫上去,把他从车上强行扯了下来,一枪顶在了他的脑门上。
江阑闻言一惊,不杀他,要杀周祉?这是什么理?
到底是谁雇这么多虫就为了杀一个雌奴,而不是他这个高级雄虫?
他之前经历过的刺杀都没有这种规模,这只雌虫凭什么?江阑的脸都要气歪了。
“雄子,您先走,我来掩护您。”周祉根本猜不到他此刻在琢磨什么,将他护在身后。
虽然他这瘦弱的小身板没有任何威慑力,但要真有虫朝着江阑开枪,他就算用肉身也能抵挡过去一波。
江阑才不会像他一样仗义,他举起双手,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一个雌奴而已,不要就不要了。
“我把他交给你们,放我走。”
就连雇佣兵们都愣住了,想不到这只雄虫竟然如此绝情,像甩开一粒灰尘一般,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自己的雌奴给抛下了。
周祉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接受了事实,他暗自让自己的双臂虫铠化,虽然这虫铠的硬度远远比不上那些久经训练的军雌,但是护住要害时能抵挡一次子弹的近距离攻击。
能坚持到雄子离开就足够了,他对自己说。
看着江阑已经退到安全范围内,他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考虑着是该束手就擒还是殊死抵抗。
要拼一把吗?可他身上连件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怎么跟这些雇佣兵的真枪实弹抗衡呢?
黑漆漆的枪口逐渐贴近他的太阳穴,他的大脑逐渐放空下来,同时松开了紧握的双拳,褪去胳膊上的残破的虫铠,闭上眼睛不再动弹,想要让自己走的时候少些痛苦。
“周祉,接着!”
千钧一发之际,他听到江阑的声音从身后不远处传来,朝他喝道,他睁开眼睛,一柄巴掌大的手枪朝着他的方向飞来,他下意识接住了枪,用连自己都惊讶的速度调整好了射击前的姿势。
那些雇佣兵均是一愣,以为这只怂得可笑的雄虫早撒丫子跑路了,结果反被他摆了一道。
趁他们不注意,江阑从车尾箱里迅速取出了防身的武器,以商务车作为掩体,朝着其中一个雇佣兵的头就是一个点射。
“少爷,您靠后,让我来。”他们家的司机也不是吃素的,突突几发子弹下去,每声枪响都伴随着一声惨叫,几乎弹无虚发。
周祉紧握着手里的枪,却没有急着开枪杀敌,他举枪小心地朝着江阑的方向靠去,优先逃跑。
见到嘴的鸭子快飞了,那些雇佣兵立刻调整阵型,齐齐举起枪朝他扫射,目的相当明确,无论如何也要在今天当场击毙他,不计代价以确保完成任务。
“趴下!”
周祉听到了他的呼喊,却一瞬间犹豫了。
……如果这时候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拖着这副残躯低三下四地活着了?他如是想到。
看他站着不动,江阑险些气得一口血喷出来,不顾枪林弹雨飞身扑去,将他按在身下。
两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子弹从他们的后背和大腿边上擦过去,好不容易滚到了一辆车后,他挣扎着爬起来,忍不住破口大骂:“你脑子坏掉了吗?这种时候还在发呆?”
雌虫没有回答,只是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着,他满脸泥浆,手臂被弹片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出血了,但好在是没受重伤。
江阑举着枪从掩体后探头,神经异常紧绷,他知道自己的枪里没有几发子弹了,但那群雇佣兵数量众多,就凭他们三个恐怕很难安全脱身。
正当他在思索何时发起进攻之时,十几辆警车悄然停在了不远处,一群穿着蓝色警服的警察如天神下凡一般赶赴而来。
“不许动!举起手来!”
“呼——”江阑举枪的手腕一松,精疲力尽地靠在了车门上,劫后余生的狂喜涌上他的心头,得救了……
警察们以摧枯拉朽之势逮捕了所有雇佣兵,一个接一个把他们押上警车,看到江阑安然无恙,他们也是松了一口气。
“雄子!您没事吧?快上救护车,我们送您去医院。”
他摆手拒绝了,指了指自己旁边的周祉,“我没事,你们带他去检查检查,他脑子坏掉了。”
警察仍在清理现场,好几个雇佣兵还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他快步走上前去,踩到其中一个虫的手背上,狠狠碾了几下。
“做什么美梦呢?敢对我的东西下手?就凭你们?”
前几天的事情后,这片辖区的警局局长与江阑算得上是相当熟识了,他殷勤地递上湿巾,让他擦擦脸上的泥浆,并庆幸道:’“好在雄子您报警及时,否则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跟江老先生交代呢。”
江阑接过湿巾,没顾上自己,“啪”地一声扔到了周祉脸上,下手那叫一个狠,多少带点怨气。
“以后不要逞什么英雄,不需要你来做好人,管好你自己就够了。”
他默了默,脸上神色微沉,冷冷说:
“我和那些雄虫不一样,有事了叫一只雌虫挡在自己面前,丢脸,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