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莲离开后，伊万躺回沙发继续涂指甲油。过了一会儿，她抓起一把纸巾擦手，看着指甲上斑驳的红色，把装指甲油的罐子狠狠砸进了垃圾桶里。

“玛丽！”伊万对着打开的玻璃门喊道。

过了一会儿管家匆匆走进来：“伊万大人？”

“我妈到底去哪儿了？”

管家有些为难：“大人，如果曼斯大人不和您说她的行踪，那就是想保密。”

“我当然知道她想保密，但我就要知道。”

“大人，您既然不知道，那我肯定也不知道。”

”你绝对知道，告诉我。”

“这......”

“告诉我！玛丽，这个家以后是我做主。”伊万严厉地说，“妈妈已经六十岁了，你很清楚。说话！不然我立刻把你辞掉！”

“......”管家苦笑道，“大人，换作您，您也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我透露出去。您从小就被我照顾，知道我守口如瓶。”

伊万咬牙：“哼，不说，行。我不吃饭了，你等着我饿死吧！”

管家慈爱地看着她：“中午我让厨师做维利奥煎羔羊排，大人，我记得这是您说过在科研院最喜欢的一道菜。”

伊万：“......之前怎么不做？”

“之前和您说过，才从西北洲办理的出口，那时候羔羊还没运过来呢。”

伊万撇撇嘴：“算了，你走吧。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我在维利奥呆得好好的，烦死了。”

管家离开后，伊万掏出手机，翻开通讯录，盯着“AAA妈妈”的电话号码，手指停在半空中。

过了一会儿，她蜷起手指，把有点冷的指尖在掌心揣暖和点，闭上眼睛，毅然决然地摁了下去。

跨国电话需要转接，她耐心地等，越等越心慌，几次想挂断电话。

“喂，宝贝。”

手机里传出曼斯微笑的声音。

“嗯，妈妈，你在哪儿啊？”

“不是和你说了吗，我在维利奥。”

“维利奥，医院吗？”

电话那头顿了顿。

“你从哪里知道的？”

伊万失望至极，心中又恨又气，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妈！你之前答应我不会再要新的孩子！你要气死我吗？”

“......你在说什么。伊万，我没有要别的孩子。”

“那你去医院干什么？”

“一个朋友受伤了，这里有最好的骨科医院。”

“......”伊万终于感到不对，声音弱了一些，没什么底气地问，“那你干嘛瞒着我。”

“她的行程是保密的。伊万，你还没正式加入体系，我不能告诉你那么多。”

“妈，你什么时候这么死板了，真奇怪，你以前都不这样。”

“我一直都这样。好了，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对了！这件事是亚莲和我说的。她说你是去维利奥医院接孩子。这个讨厌鬼，我就知道她是想离间我们！她今天还掐我，妈妈，我从来没被人这样威胁过！”

“亚莲......我知道了，我会处理。你抓紧时间决定自己的入会仪式，我希望你早点受洗。”

电话挂断，维达对身后的三人说：“她没问出医院的具体名字，但还是漏了信息。罗叶，去查维利奥目前最顶尖的骨科医院和骨科部门，范围缩小在三家左右，标出是否离西南洲近。”

幻化成手机的收容物变回原本护手霜的形状，被罗叶装回黑匣子里。她打开那个一直背在背上、看起来相当厚重的黑色双肩包，再把黑匣子装进包里。尽管没人问，她还是习惯性解释：“这是67号收容物的分裂体，可以放很多东西。”

在罗叶和后勤部门联系时，维达又对两姐妹道：“我和亚莲商量过，她把你们的资料交上去了。今晚你们要进亚特拉多体系，参加受洗仪式，成为她们当中的一员。 ”

阿谢尔大惊：“我们可不能随便杀人啊！我们是清清白白的好人！”

“杀污染物。”维达说，“体系里经常有叛徒，但只要进了体系都会被B.I.G影响或寄生，我会让乔给你们安排叛徒来做受洗。你们到时候可以用探测仪检查。更何况，外勤记录仪一直开着。”

这边罗叶用3327号收容物内部远程通讯结束，对维达说：“锁定了两家医院，一家是骨科专科医院，一家是有骨科圣手坐诊的综合医院。两家不分伯仲，而且都在南部市。”

“叫什么名字，在哪座城市，哪座机场。”

“第一个是位于弥丽亚市的凯嘉私立医院，最近的是弥丽亚机场；第二个是位于徳莫里拉市的威尔私立骨科医院，最近的是鸿飞机场。”

“我要休假。”阿斯特拉对多罗陀体系主管人事的代理人说，“我不是很久没休过假了吗，我要去中南洲小海岛上睡几天。”

从前小妹是没有休假时间的，自从三年前亚莲开始组织小妹们进行申请和抗议运动，在高层的妥协下，小妹们每年都有五到十五天的额外假期，根据进入体系的年数来算，每年多加一天。

因此，现在的阿斯特拉也有了出远门的机会。

“哟，工作狂也开始休假啦。”代理人笑眯眯地把她的证件找出来递给她，“冲流水没？”

“不用冲。”阿斯特拉接过证件，“我的工资就够。”

“也对，你出去一趟就能死一个不长眼的集团首领，我们体系就需要你这种人才。”代理人一边夸她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硬壳的小本，“你签证过期了吧，拿这个一起去办，她们给你快速通道，一小时就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