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这一个请求，能不能麻烦你向蒙利亚特阁下引荐我。”

“我没说过我要砸桌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亚莲笑了笑，像是突然服软了，坐回沙发上，侧头看着依旧躺倒的伊万，“你说，我可以上桌和你抢，是不是？”

伊万坐起来，听了她的话，露出古怪的、带着讽意的笑：“亚莲，你的妹妹们真是看错你了。不过钱嘛，谁不想要，谁会嫌多。”

聊到这个自己应有尽有的话题，她变得从容起来，刚才被亚莲压制住的傲慢再度从眉眼中浮出：“你想要什么？另一个俱乐部，还是国际大饭店。但你刚才居然敢掐我，亚莲，我该怎么折磨你好呢？”

与此同时，她终于摸到了沙发上的报警器，紧紧握在手心里，随时准备按下，防备亚莲再次扑过来。

但亚莲只是说：“我不想要这些。对我、还有你来说，有更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和妈妈通电话，我想见她一面。”

“不可能。”伊万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你不都知道她在维利奥吗？你自己去啊。怎么，她不见你？不接你电话？”

“她也不接你的电话？”

“......妈妈当然会接我的电话。”

“她不会接的。”亚莲微笑，“因为她在医院等她的第三个女儿，你的妈妈要有别的孩子了。”

“......我已经三十八岁了，她怎么可能有第三个孩子，撒谎也要讲点逻辑。”

“但你到现在还没真正进入体系，不是吗？”亚莲看着她，“你到现在还没杀第一个人。这是体系的投名状、受洗仪式。你不杀人，体系就不会承认你来当主管，妈妈就得考虑别的继承人。而且你生了病，没法有孩子。”

伊万的脸色沉下来，不再说话。

“你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一定要杀人呢。”亚莲面上透出几分怜悯，“进了体系，就没有回头路。姐姐，如果我是你，一定很愤怒。你是天才，如果没出生在这里，你的人生就是一片光明的坦途。你可以继续研究那些机械理论，受到所有人的崇拜，可是妈妈非要逼你杀人，非要把你拉进泥沼里。从此你想再回维利奥科研院就难了，你不是科学家，你是帮派的女儿。”

伊万盯着她，恨恨地说：“你以为这样就能离间我和妈妈吗？......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想杀人，不想进体系，但我也知道我的钱是我妈给的，我住的房子是体系带来的。我没有你那么不知感恩！你这个白眼狼！”

“贬低我并不能让你变得更高尚，更何况，我不是想离间你们。”亚莲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意味深长，“姐姐，你为体系、为妈妈做了那么多，依旧无法阻止妈妈想要更多的子嗣。你可以大度地接受不能继续进行科研还要把留给你的钱分给更多的孩子、既赔又折的事实，但我不能。我不允许有第三个人来分我们的东西，所以我要你把医院地址告诉我，这样我才能处理掉那个胚胎。”

“......疯子。”

“难道你觉得让她生下来经受你的折磨更好吗？她也不会想成为第二个我。”

“......”

过了一会儿，伊万开口：“今晚我把地址告诉你，记得接电话。”

亚莲微笑起来，把伊万掉在地毯上的方块手机捡起来放回茶几上。

“我可以帮你。”希尔缓过一口气后，看着乔，看着她头上的血洞缓缓愈合，竟然不再恐惧，而是感到隐隐的兴奋，“......你，你是吸血鬼吗？”

乔眨眨眼：“不是哦。”

“那你是什么鬼怪？”

“我不是鬼怪。”

“那你是......神？”

“人世这么苦，我怎么敢自称神。但如果你想这样认为的话。”乔朝她伸出手，碧绿的眼睛、半张脸都在彩窗的倒映下描出斑斓的色块，“你可以称呼我——‘母亲’。”

“妈妈，这是什么play吗妈妈。”

芸芸信徒跪拜在脚下，雪白的圣母像低垂眉眼，对擅闯进来的色欲恶魔感到不解。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但你刚才说可以帮我，那就麻烦你为我引荐了。”

“我当然可以引荐你。”希尔把手搭在她的掌心上，借力坐起来，笑眯眯地看着她，突然觉得这张看久了漂亮得有些腻味的脸不知何时再度充满新鲜魅力，“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和我一起去见她，未来你都得和我呆在一起，直到我腻了或者你死了。”

“可以，但你不上班吗？”

“我就是玩玩，工资好低，我又不缺钱。”希尔说，“mommy，我实在太无聊了，希望你能让我觉得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