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拿起餐具又将它们放回桌边，把手伸进衣袋。指尖刚刚碰到那只小瓶，便听铭轻咳出声。

“先吃饭。”

铭双手交叠，平静地望着她的眼睛。

“好。”

她重新握住刀叉，轻轻把餐盘拉到面前开始切割牛肉，第一下甚至略显笨拙。柔嫩的肉块在口中释放汁水，带着鲜活的能量融入骨血，流经她的四肢百骸。切成均匀方块的水果与奶酪相配，清脆甜润和浓郁醇滑的质感结合，入口便将她二十多年面对营养液的麻木味蕾一瞬唤醒，组成一道完美的晚餐。

她一点点把盘底刮得干干净净，又端起酒杯喝得一滴不剩，才终于再一次将手伸向口袋，一边握住那只玻璃瓶，抬头对准铭始终如一的目光。

“你好像没喝几口。”她指指铭的酒杯。“要不要给你调一杯带水果香味的白兰地？”她掏出瓶子在手里摇摇，让里面的透明液体微微晃动，“你们的仪器不只能制造气体介质呢。”

铭终于动弹了一下，伸手把自己的杯子向她推了推，而后重新托起下颌，安静地看她取出塞口，把整瓶液体倒进酒杯。

“你知道我在吃什么药吧？”她轻声开口。

“是啊。”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

“你真的想好了吗？”

“当然。”

铭带着无话可说的表情注视了她几秒，然后垂下眼睛。

酒杯飞过来摔碎在她身上，对面的人神色平静地抬起手腕，朝那个她不用看就知道的人发去了通讯请求。

煎牛排比想象中还要好吃。相伸手拂掉身上的玻璃碎片，微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