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裴行砚做了很多攻略,甚至还叨扰了本地的江彻,哪些餐厅好吃,什么地方好玩,都一一记进了备忘录。他一个外地人,硬是研究透了整个南江。
吃喝玩乐了一下午,很快到了晚上,谢川肯定是要回去的,虽然他跟刘素婉摊牌了,但联系上了和见面了,这两者刺激程度可不一样。
裴行砚明白他的苦衷,但不舍得厉害,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没几个小时又要分开,有暖和的男朋友抱不到,却要一个人睡在冰冷冷的酒店,何其凄凉。
谢川抱着他顺毛,哄着:“好啦,明天我早点过来。”
搂着他腰的大手又紧了一分,昭示着主人的强烈不舍,裴行砚蹭了蹭他脖子,没有说话,抱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平静道:“你回去吧。”
谢川一步三回头。
坐进酒店的电梯后,他盯着楼层数字一个一个地跳,自己的心也跟着往下沉。
深夜,谢川洗完澡回房,手机嗡嗡响,裴行砚发了张照片,他躺在洁白的床上,上身没有穿衣服,右手搭在脸上,嘴唇碰上了那个木镯,状似亲吻,配图,想你。
谢川一看,魂就被勾了一半,呆呆地盯着照片,血液直冲脑门,真他妈要命。
他舌尖顶了顶牙齿,回消息:“勾引谁呢?”
裴行砚秒回:“勾引我男朋友啊,你是吗?”
草了。
谢川抓起柜子上的钥匙,看了眼时间,刚好12点,刘素婉早就睡熟了。他两秒钟就做了决定,轻手轻脚地打开大门,出去了。
酒店。
裴行砚盯着微信好几分钟了,像上划拉刷新,谢川怎么突然不回了,被逗得不好意思了?片刻又无奈摇头,脸皮子真薄。
他起身上了个厕所,重新躺回床上,给谢川发了个晚安,准备睡下。
一分钟后,谢川回他:“开门。”
酒店就在他家附近,连走带跑地过来也就七八分钟。
裴行砚已经闭上了眼睛,熄了灯,他手摸索着手机,摁开,猛地坐起。
楞了一秒钟掀开被子下床,他甚至没来得及穿衣服,打开门,是微微喘着气的谢川。
两人对了个眼神,什么话都没说,谢川闪身进来,裴行砚关门,同样的位置,上午是训话,晚上是调情。
他们又胶着地亲到了一起。
谢川张着唇,舌头还在发麻,低声在他耳边说:“你男朋友来了,再勾引一个给我看看呢。”
话毕,裴行砚的吻就落到了谢川敏感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下,弯腰把人抗到了床上。
夜黑风高,月色倾泄。
潇洒风流完后最要命的不是腰痛、下面痛,而是谢川他妈的要早起偷偷地回家。
他定了七点的闹钟,刘素婉平常八点左右起。
闹钟响了两分钟,最后是被裴行砚关掉的,谢川被闹醒后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才睡两个多小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所以他怨气极重地把枕边的人也薅了起来,他没觉睡,裴行砚也休想。
到家后一点动静都没有,果然刘素婉还没起,他一沾床就睡着了,又补了几个小时的觉。
谢川给刘素婉的理由是跟同学出去玩,拿江彻宋渊当挡箭牌,很好使,她也不会阻止交朋友。
又陪裴行砚待了几个小时,他就坐傍晚的高铁回潍阳了。
每次短暂的幸福透支后,就是长达好几日的戒断。
离别,是这几年谢川上的最深刻、最痛楚的一课。
勤勤恳恳上了两周的学,马上要到国庆了,谢川打算趁着五天假期回潍阳一趟,见见他的老朋友们。
那个作业群没有一天安静过,他人不在,但名字却频繁的被艾特。谢川也时不时地聊几句,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以前。
假期前一天,谢川刚做完作业放松地刷会儿手机,点进朋友圈就遭到了暴击。
苏随明几个小时前发了一条动态,图片里是两辆被撞了的机车,损毁程度各不相同,周围还有其他小车,明显是车祸现场。
但视角有限,看不出到底有多严重。
谢川看到的那一瞬间呼吸都凝滞了,因为其中一辆他坐过,是裴行砚的车。
几个小时前的事了,甚至是更早,裴行砚竟然一句话没提!难怪,今天他说不视频了,以前都是裴行砚急吼吼地想打。
谢川立即截了个图,发消息询问,过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回复,他直接视频打过去,期间心一直不正常地跳着。
彩铃响了三声后猝然停止,显示对方已拒绝。
谢川一下子就更急了,他妈地搞什么?难道裴行砚真受伤了?视频都不敢接。
他心急如焚,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守着手机干着急。
裴行砚发了信息:“我没事,就撞了一下而已。”
谢川快速敲字:“那你为什么不接视频?”
那边没回,又过了两分钟,裴行砚:“在外面,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就看看你。”
接下来,谢川就一直跟他拉扯,后面又拨了一次视频过去,还是被拒接了,虽然裴行砚一直说没事,但谢川压根不信。
一看就是欲盖弥彰,心虚得不行!
裴行砚这儿问不出什么,谢川转头就找了苏随明。
结果等了十来分钟,苏随明来了一句:“这事儿吧,我不好说,你自己问老裴。”
“???”
靠了。
谢川更加确信自己的直觉。
刘素婉也是要回潍阳的,但她不敢带谢川回去,谢川没提,她也就不说。
谢川知道刘素婉订的一号中午的票,他本想错开时间,订了二号,但裴行砚这事儿一出,他哪还坐得住,连夜就把票改签成了一号下午。
他明天就要亲自去潍阳看看 ,裴行砚到底在隐瞒什么!
潍阳。
几个小时前。
裴行砚陪苏随明到医院拿药,他神色淡然地穿梭各个楼层间,拿药回来后,苏随明举着胳膊龇牙咧嘴地斯哈。
“有点儿骨气,一点擦伤就给你疼成孙子了?”裴行砚揶揄。
苏随明看了看白色纱布,浅浅地朝他翻白眼:“你大爷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凭什么就我受伤了,明明我俩都摔了。”
“呵,你太狂了,老天看不惯。”
“你这张嘴抹砒霜了?小心舔一下给自己毒死!”
出医院的路上,裴行砚突然问:“你是不是拍了车祸现场照片?”
“嗯,怎么了?”
“发个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