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的晋王府外表并不宏伟,甚至一些瓦檐边,爬满了青苔,比起京城的晋王府,一眼望去让人觉得分外古朴厚重,这样的古朴,满是生活与居住的痕迹,是烟火的味道。
陆和渊小心翼翼地扶着李铃央下马,将她揽在怀里:“先吃过早饭,再洗个澡,我让人去请医师过来,给你请脉,这一路风霜坎坷,有没有受伤?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都和我说好吗?”
李铃央听着他温柔的询问,耳朵都要红的滴血,她摇头,转头看向后面的一些生面孔。
那些人一看就是军中将领,个个人高马大,虎头熊腰,此刻他们正抬头看天的看天,看地的看地,还有个蹲地上看蚂蚁的。
显然是陆和渊是一路从军营奔袭过来的。
一方面感动,另一方面她心中羞赧,便捏了捏陆和渊的手臂:“不用不用,我先吃饭。”
陆和渊点头:“我抱你进去。”
“我可以自己走的。”李铃央赶忙推开他,陆和渊完全不分场合,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和他说一下。
陌生人这么多,她脸红的几乎要烧起。
陆和渊看出她的害羞,抓住她推开他的手,将她揽得更紧。
“舅母在营中,我不在这段时间,什么时候都问舅母就好,你们回去吧。”他声音平淡,完全没了对李铃央的温柔。
几位将军抱拳,又偷偷打量两人:“是。”
“王爷王妃,我等先走了。”
陆和渊点头,李铃央将头埋在他怀中,几个将军眼中是好奇欣喜,互相对视着,其中一个走出来,道:“王妃,欢迎您来西南,王爷可算把您找到了。”
“就是,再不找到您,王爷就要造反了。”
“这话也敢说?上次那一箭,把你脑子射掉了?”
“王妃,欢迎您到西南来。”
李铃央转头,朝着几人抱拳,虽然满脸通红,眼中却是江湖豪情:“多谢各位了。”
“王妃下次来营中,我们请你喝酒。”
“王爷,您别这么看着我啊。”
“快走!”
陆和渊站在李铃央身后,微微眯起眼睛看几人,几个将军哈哈一笑,随后匆忙转身上马,逃命似的飞快离去。
李铃央转头看他:“你在看什么?”
陆和渊神色柔和下来,重又将她揽入怀中:“分明知道我许久未见你,还在这里耽误我们的时间,让陆三传我令,罚他们绕着军营跑十圈。”
“哼,你还敢说,下次不许在外面这样。”李铃央捏他的脸。
“哪样?”他盯着她,见她飞云上脸,面色越红。
“你!”她扭头不答。
“情难自控怎么办?”陆和渊贴近她,将她抱起:“你教教我好了,教我前先吃饭吧,吃完了,医师也该到了。”
“先吃饭,不用请医师,我没什么。”
李铃央眨眼,她不知道医师能不能把脉出来她身上的毒,但她不想让陆和渊担心,那是连李清荷都没有办法的事情,何况是普通的医师。
“我二姐呢?”
陆和渊抱着她迈步走入王府:“我们在中途分开,她回药王谷了,说是有要事要做。”
“可是想她了?你写信,我派人送去给她可好?”
“没事,只是好久没见到二姐了,对了,你上次说西南有糯米粉,我想吃那个。”
“好,先喝粥,我让人去街上买回来。”
“好啊。”
吃过早饭,洗完澡换好衣裳,李铃央一出来就看见远远在院门口站着的医师,陆和渊一直守在门口,等她出来,便牵住她手:“欧阳先生是军中的老医生,他的医术很好,我少年时上战场几次死里逃生,都是他亲手施救,让他给你把脉看看好不好?”
李铃央一顿,不自觉的想往后退。
“我不想看。”她看陆和渊:“你非要我把脉吗?我不想把脉,我不喜欢看医生。”
她原先还抱着一点侥幸,觉得万一请来个普通的大夫,看不出来,可这个欧阳医师,一听就来头不小,要是察觉出她中毒了怎么办?
她不想让京城的阴云,继续笼罩在西南。
她想让最后这段时间,能够开心一点。
西南的战事还没有结束,陆和渊若是知道她中毒,肯定会把重心放在她身上,三军主帅就算不用上战场,可毕竟是军中主心骨,绝对不能分心,战前分心,是兵家大忌。
何况边境百姓本就为战争所苦,她也想战事尽快结束,不想让敌军抓住机会,拉长战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