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沈宅,魏楮堂早就不见了踪影,我用卧房配备的平板给他拨了通视频电话。
对面的魏楮堂细了细眼,“浴袍开襟开这么大。”
“刚洗完澡,现在在被窝,不冷。”
魏楮堂笑了,语气有点流里流气,“你真当我是在关心你的冷暖?”
我心头一跳,明知故问,“那你在关心什么?”
“关心你是不是在故意勾我。”
我没想到他真说的如此明白,“你倒是直言不讳。”
他似乎是在房间的阳台,外面天色很暗,风吹拂着他的发,背后响起树枝的沙沙声。
“还有更‘直言’的,怕你不敢听。”
“那你还是别说了,跟你比,我脸皮可薄。”
他浅笑一声,继而歪头问我:“赵小姐漂亮吗?”
感情他还记着这事儿,我诚恳地说:“说一位女士不漂亮可能不太礼貌,但我可以明确地说,我更喜欢你。”
我从未直言说过“爱”和“喜欢”等字眼,以至于我如此流畅地说出“喜欢”这词的时候,我连自己都吃了一惊。
魏楮堂闻言,沉默了。
可能是因为千百年来,含蓄婉约早已刻了入国人的基因,就像《诗经》,说心悦都要先借物起兴,说喜欢都要先埋伏铺垫;谈情都要先谈风论月,说爱都要以吻借代——顾左右而言他,写万封情信,玩文字游戏,都不肯明言一句钟意。
魏楮堂隔着屏幕盯着我,低声说,等着。
二十多分钟后,我听到魏楮堂打电话给我,叫我开浴室的后门。
我惊讶于魏楮堂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并且还能直接进到沈宅来。
我赶去浴室给他开门,“你怎么进来的?你不会真翻电篱笆了吧?”
“没有,今天回去后特地学了撬锁。”他手上拿着两个金属条,向我展示,“一试即成。”
“一回生二回熟,我走的是你说的监控死角的地方。”
我被他一套操作震撼了,“看来这里的安全系数也不怎么样……”
“不过前提是小区后门门卫认识我,否则我要是外人,连第一关都过不了。”魏楮堂轻弹了下我的脑门,“不用过分担心有小偷。”
我钻进他的拥抱里,想了想,说:“你把我从这里偷走吧,拐去你家里。”
“你什么时候可以离开?”
“等跟沈老太太过完年,我就可以走了。”
他揽着我的腰,不怀好意地说:“到了我的地盘,你可就算是羊入虎口了。”
“羊入虎口和引狼入室,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魏楮堂盯着我看了好一会,而后,他干燥的唇朝我凑过来,我毫不思考地舔润他的唇,舌探入他的唇齿间,与他缠绕。
他贴着我,问,记得他之前跟我说过,在卧室不能穿什么吗。
我耳根子一烧,他弯腰凑到我耳边说:“让哥哥检查一下。”
他从衣袍开叉处伸入,往壑谷里寻去,却受了布料的阻挡,他顺势给了我一巴掌,说,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