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缓过来,觉得自己又行了,争辩道:“你搞偷袭,这局不算。”
“歇歇吧小祖宗,吃饱了再闹腾。”他说着,用调羹舀了一勺汤水递到我嘴边。
这汤还在热腾腾地冒着热气,还没吹凉,这男人锦衣玉食惯了,一看就没照顾过人。我凑过去,用舌尖点点勺子边,果然很烫人,于是妥协说:“烫,我自己来。”
他的目光定在我的脸上,一瞬不瞬,却也没强求,搁下调羹,把碗递到我面前。
我捧着巴掌大的瓷碗,看着碗里油亮亮的深色液体,却又忍不住地说:“到时候我失血过多你记得及时打120,晚一步我都怕抢救不过来。”
他看起来像是被逗笑了,“可以——,趁热喝。”
后来我被这男人喂补汤喂到看见浓汤都怕,心想惹不起总归躲得起,于是干脆一日三餐都在学校解决。
我安安稳稳逃了几天,以为魏楮堂已经打消了他给我定的养生计划,直到我看见这男人手提保温壶,出现在我教学楼的走道上。
我脚步顿了顿,刚走转身想转道走,却被薛耀拉住了,“诶,饭堂走这边比较近啊,你去哪啊?”
他不拽还好,一拽我被迫转身,一转身就跟远处的魏楮堂对上了眼神。他依旧风度翩翩地站在廊道,犹如鹤高立于群,他满脸谑意,似乎把我方才的不情愿看在眼里。
他嘴唇微张,做了个无声的嘴型,开口呼状,似乎是在叫我的小名。当然,是这个男人自作主张给我取的。
一时逃不掉,我只好跟薛耀说我临时有事,他才点点头,先我一步走了。
我顺着人流挪到他面前,又习惯性地唤了他一声“哥”。
“终于不躲我了?”
“没躲……”
“刚把人追到手,转眼就给抛了,真冷心啊沈少。”
我咬了咬下唇,明知道这老狐狸是在故意卖惨,但自知理亏,还是不自主地扯上了他的衣袖,讨好似地拽了拽他。
见他没反应,似是不买账,我嘟囔道:“哪有情人跟人爹似的天天追着人喂食的……”
“嗯?”他的嘴角咧开的幅度更大了些,语气带着点诱哄的意味,“大声点,让爹地听清楚。”
“……”
我就知道这老流氓正经不过三秒,毫不留情地抬手,给他手臂来了一下,他“嘶”了一声,我越过他作势要走。
走廊上的人都走光了,魏楮堂从后面拥住我的腰,绊住了我的脚步,磁性又微哑的声音从我的耳后传来,“前几天还这么乖,现在却舍得动手打你男人了。”
我本也是做做样子,没真打算走,就这么被他半拥在怀。他提着保温壶的那只手抬了起来,悬在我面前,“今天是艇仔粥,不是汤。”
我双手捧过那保温壶,想着附近好像也没有专门熬粥的店,于是问:“你哪弄来的?”
“进餐馆后厨叫人做的。”他说,“本来打算在家用砂锅煮的,但后来砂锅烧裂了,所以只好在外面找人做了。”
我闻言粲然一笑,魏楮堂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我知道他进厨房后肯定是一片狼藉。我含着笑转头,发现他的脸就靠在我的肩窝上,交睫之距,而我的影就静静映在他的眼眸中。
我的眼落在他花瓣似的唇上,微一扬头,一个妙曼温存的吻便形成了。
纠缠间,走廊对面传来的话语声,脚步声也越发的近了,我如受惊的鸟雀,慌忙与他拉开距离,唇间的银丝却如鹊桥般,把两双唇牵连在一起。
我茫然地把眼神递给魏楮堂,不知所措。他伸出一小节红舌,微一勾,银线断了。
我觉得耳阔发烫,如遇滚水,我的不自觉含住下唇,忙忙撇过脸,没敢看他。
他却泰然自若,旋而问:“你们的饭堂要往哪走?”
我头也没敢回,只是把手向后摆,捉住他的一根指头,就这么拉着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