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体好些了之后,就提出要回校上课,魏楮堂也无意耽误我的课程,点头允了我的决定。我的学校离这小区不远,骑辆共享单车十多分钟就可以到校门口。但魏楮堂说一不二,说路上积雪太多,不安全,硬要开车送我到门口。
“好了魏先生,安全到达,用时八分十九秒。”我说,“没想到你对这条路这么熟悉,都不用导航。”
“……路过几次,自然就熟了。”
我点点头,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魏楮堂却迟迟未开车门锁,我敲了敲门,转头示意他开门,他却含笑看着我,“没点表示?”
我犹顿了几秒,继而身子越过操作台,唇部点了点他的脸颊。末了,却有不知所措地眨眼,抬眼观察他的神色。
魏楮堂痞笑,偏偏头说:“嘴皮子这么会说,实操却不行。”
他沉声说,接吻,要伸舌头才算。
他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他吻技十分的好,一番下来,我被他搅得面红耳赤,前几天还当他是正人君子,这下我暗骂他流氓本相毕露。
我在擦枪走火前慌忙说:“早上是专业课,教授被称为‘天上的文曲星,地下的活阎王’,我不能迟到……我先走了。”
他笑着放我走了,问等会儿放学要不要他来接。
“不用了哥,我们下午有个小组讨论会。”
说完我就受不住地跑了,走进学校的复古大门,我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那人似乎在喊谢言的名字。
我闻言转头,发现身后的人是薛耀。
“谢……嗯?沈吟招?”
他的脸从绒毛帽子里探出来,朝我羞赧一笑,“抱歉,你们俩的背影太像了,身高也差不多,加上着大雪天雾蒙蒙的,一不小心认错了。”
我淡笑着说没事,说之前也有一些人认错过。
他问我病有没有好点,又说教授这几天没见到我,上课的激情都少了。
“病好点了。”我说,“没这么夸张。”
“这是实话,你不来,那上课答对问题的人就少了,他说的那些晦涩的理论只有你能一字不落地背下来。”
他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谢言,他说这几天社团里都没见到谢言来,还说我们俩缘分过分于好了,从初中到大学都是同学或校友,参加的活动也一起缺席。
我只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
虽是实打实修养了两天,但我依旧感觉自己整个人懒洋洋的,食欲也一般,所以我好几餐都是靠着粥水续命。魏楮堂他看不下去,一连几天都叫人送补汤上门,而我每每揭开脸盘般大的瓷炖盅,看着里面块要溢出来的料和金灿灿的稠汤汁时,都有一种揭开一锅佛跳墙的错觉。
我觉得这走向不大对,把盅盖阖上,以一种恳求的语气道:“哥,我觉得我精神很好,下次可以不用点了。”
“噢?精神有多好?”
我张口就是一顿胡诌:“能醉打蒋门神,脚踢西门庆,拳打镇关西……”
他用指背一刮我的鼻尖,“尽耍嘴皮。”
“真的。”
魏楮堂闻言,面不改容地抬腿轻轻横扫我的小腿,我一时不备,被结结实实的绊了一跤。身体摇晃间,我心头没来由地一悸,呼吸有一瞬困难,连抗衡的力气都没有。
天地旋转变换间,恍惚中看见一双有力的双臂伸在我面前,我不加思考,应激地抓住来人的大臂,谁知却在瞬息间被揽入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之中。
我余惊未平,脊背冒出一点薄汗,缩在罪魁祸首的怀里,牢牢地抓着他的衣领,一时竟失了推开他的气力。
在我匀气平复气息之际,魏楮堂在我的眼角附上一个干燥温热的吻,像哄婴孩一般顺着我的背,像是迟来的安抚。
他低缓的声音在我耳边:“看这小脸白的。”
我就着这个姿势缓了许久,等我好些了,魏楮堂才把我搁在软椅上,转身揭开盅盖,兀自舀了一碗满满当当的汤料给我。
“营养不足,气血不足,一绊就倒,还有胆把自己当武松鲁智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