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们都在外面茶棚等着,三人到了外面,等下人们把马车赶过来,源宗裕道:“傅姑娘哪里又矮又丑了?你别乱传谣言。她快及笄了,传出去影响她亲事。”
源江婉抱着兄长的手臂取暖,她非习武之人,冬季经常呆在暖阁内,便是出门也必备手炉。如今跟着兄长一起办案,待遇直线下降。
寒风拂过,卷起她斗篷柔顺细长的火红狐狸毛,就如同这萧条景色中一抹云霞,美不胜收。
源宗裕见她冷得小脸通红,忙帮她把斗篷帽子戴上。
戴上帽子后,源江婉没那么冷了,说话也不再哆嗦。
“我才没乱传,她比我以前还矮,你看她皮肤,都粗糙了,若不是鼻子眼睛还能看,丢在贵女群中,那就是个小门小户出来的。”
源宗裕:“行了,我一个男子,和你一个小姑娘议论人家姑娘,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今日表现还尚可,日后也别和傅姑娘起冲突,明白吗?”
源江婉昂头道:“我那是看在哥哥你的面子上。哥哥,下次你们刑部也把傅宁珞他们叫去给你们办案,我到时候再把今日的恶气出了。”
让人家傅姑娘刑部办案,源宗裕想都不敢想。刑部主管案子,除非是大理寺管不了,御史台也不管的天大的案子。
源宗裕不希望有这样的机会,因为那样意味着刑部上下都有麻烦了。
源宗裕都想不明白哪里来的恶气,大家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吗?
姑娘家的心思,让人看不懂。
楚芸跟在两人身边,听两人说完话,忽然问道:“源大哥,为何傅大人让我们回去,不让傅姑娘他们俩回家?”
这时候,下人赶来马车,三人上了马车。源宗裕坐在中间的主位,两个姑娘分别坐在两旁。
感受到马车内的暖和舒适,他松快地呼出一口气,源江婉也同样长出一口气,把帽子掀开。
拿车内备的好茶烹茶。
源家的车辆马车外表看来并不奢华,但内里布局装饰却称得上极为精美。是三人常用的马车。
“哥哥,衙门的茶都那么难喝吗?傅文清也不知道那点好茶给我们喝,刚刚在他那里,我差点没喝下去。”
源宗裕拿扇子敲了一下妹妹额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朝廷有多少钱能给哥哥衙署都准备好茶。你哥哥要喝好茶,都得自己从家里拿。”
“你刚刚不也听到了,傅大人现在为了春耕款要用自家的银子打头阵,哪里有闲钱买好茶招待我们?而且我们三个都是下官,你们两个还是不请自来的,他用得着浪费好茶招待我们?”
“我看他就是抠。午食只有两个肉,素菜还都是白菜萝卜。”
源江婉撇嘴。
她知道当今勤俭朴素,国库不丰,可她们怎么说也是客人,第一次在衙门里用饭,傅文清竟然拿一桌清汤寡水招到她们。
今日她算是见识到了傅家的穷酸。
难怪想从他们身上搜刮银子。
说到这里,源宗裕野忍俊不禁。
衙门内的伙食确实算不上好,但一个三品大员,吃这样的饭菜,只能说明府衙在节俭用度
为了说什么,不言而喻。
楚芸听完不禁问道:“源大哥,今日傅家父女逼你帮他们筹集春耕款,你会不会太为难?”
源江婉也想起这事了,立马道:“他们父女俩确实太过分了,我们都说出银子了,他们还让哥哥帮忙筹集春耕款,那可是十万两银子!”
源宗裕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用了点力敲了一下妹妹的额头,“这能怪得了谁?若不是你在傅家父女面前放肆,我会答应他们的交换条件?婉儿,以前其他人看在我们源家的面子上,你便是刁蛮一些,其他人都忍让你,不与你计较。”
“但傅家父女不同,他们面上瞧着好相处,但心眼一个比一个多,你对上他们,吃亏的还是你。”
源江婉的关注点和她哥哥不同,“傅宁珞面上哪里好相处了?她是一点都不好相处,她以为自己当了官,就和我们不一样,看不上我们。”
源宗裕有时候觉得自己妹妹脑壳挺奇怪,总能把事情歪到不知哪里去。
难道傅宁珞不待见他们,不是因为他们先前打过一架吗?
又和人家当官扯上什么关系?
坐在旁边听两兄妹话题越说越远,也很无奈。好在源宗裕还想着她的问话。
“春耕款筹集肯定不简单,不过由我这个在京城土生土长的权贵出面,总比傅文清这个初来乍到的人要容易许多。”
“傅文清父女已经把话说到那里了,为了你们两个,我只能同意,不必担心,大不了我尽力帮他们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