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午时,衙门准备了饭,傅宁珞只有馒头吃。
她想了想,把韦涧素叫到一边聊正事。
桌上其他人都望着他俩,傅宁珞视而不见,抓着馒头走到了屋外。
出了门,傅宁珞就后悔了。屋内有火盆,不觉得冷,出来寒风迎面一吹,她的脸激起一阵疙瘩,馒头也瞬间冻僵了。
今年天气确实太冷了,是那种刮刀子刺骨的冷,傅宁珞习武之人都熬不住,更何况平常百姓,也无怪呼小虎子娘都发愁。
韦涧素比傅宁珞穿得还少,但他似乎感受不到寒冷,空手跟着出门,没有像她这样缩脖子缩手冷得不行。
“傅姑娘,你找我想说什么?”
傅宁珞后悔没穿披风,但又懒得回屋取,毕竟就只是几句话的事。
她采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做法,抱住自己蹦跳取暖。韦涧素觉得她像一只兔子,还是灰毛的那种,喜欢蹦跶,爱咬人。
被比作兔子的傅宁珞没发现他的打量,边蹦跳边道:“原本昨日去大理寺想找李大人说的,但一直耽搁了,现在来了府衙,不知何时得空,所以想请韦理正帮我和李大人还有方少卿传个话。”
韦涧素没有因为她把他当小厮生气,如松柏一样站在寒风中,十分平静,“何话?”
“我从吕玄直家中找到了一本医书,后来去找了赵有司,他告诉了我关于医书的来历,后来我又打听到了一个传说。”
没说那传说是自己师兄以前告诉她的。
她才不告诉韦涧素,他好友是她师兄呢。
傅宁珞简单说了关于医书的事,又说了关于周冒死前去林子里的疑点。
“我想请李大人,哦不,现在案子在方少卿那儿了,我想请方少卿帮忙查吕玄直的祖籍、他救那妇人得到医书的事、周冒的底细和关于宫中玄女瓶的事。”
韦涧素沉默了两息,“案子现在在我手里,我出狱以后,李大人把案子又分派回我手里了。”
傅宁珞停下了跳动,震惊又潜藏了一丝失落地望着他。
案子回到韦涧素手里,却没有一个人通知她;也没人告知她如今案子查到哪儿了,明明她和白术说好了的,查到周冒和吕玄直的事告诉她的。
白术没说,也没人主动问她还有没有新的线索,更没让她参与案子。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本以为自己当了大理寺司直,就是在帮大理寺查案,但事实是她剃头担子一头热。
大理寺根本没把她这个人当回事,没想过真的让她办差。
所以——简而言之,她被束之高阁了。
“我冷了,进去吧。”
韦涧素定定地望着她垂头进屋,忽然出声:“周冒的尸体不是你偷走的吗?”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等她进屋,韦涧素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似乎想通了,唤了一声白术,在旁边耳房美滋滋烤火等候自家公子办案的白术听到自己名字,连忙飞奔出来。
“公子,您找小的?”
韦涧素吩咐道:“找个人盯着宫内的玄女瓶,再找人查一查关于这个瓷瓶的事。”
白术有些为难道:“公子,查瓷瓶的来历小的可以找人,可宫内的东西,万一...”
韦涧素:“无妨,你找负责库房的内侍多注意一些即可,实在不行,就找宫中的侍卫帮忙。总之,让人盯着看有谁打那个瓷瓶的注意。”
白术便心中有数了,见他记下,韦涧素又道:“去信给查吕家的人,再让他们查一查吕家原本的祖籍,是否有过搬迁,搬迁前的事。还有,傅姑娘说吕玄直去年在林阳县救过一个妇人,得到了一本医书,你让人去查一查。”
“还有周冒的底细,看看他是否也去过林阳县。”
交待完这些,等白术离开办他交待的事,韦涧素才进门。
屋内的几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听到开门声,一个个登时精神振奋,目光炯炯地看向正缓步行走好让自己不显得一瘸一拐的韦涧素。
傅宁珞出去时精神奕奕,进来时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很难不让人怀疑两人又吵架了。
而傅文清这才主意到韦涧素似乎有脚伤。猜测刚刚两个年轻人在门外打架了?
自己女儿把人打伤了?
傅文清平静收回视线,当没发现两个孩子打架。
知道韦涧素早就受伤的两外三人却盯着他仔细瞧,怀疑他和傅宁珞吵架了。
毕竟这家伙坚定地怀疑昨晚遇到的女鬼是傅宁珞装的。
所以,他把人家姑娘骂的垂头丧气了?
面对众人猜疑的视线,韦涧素选择视而不见,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吃饭。
不得不说,府衙的伙食没有大理寺的伙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