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呆呆地歪了歪脑袋。

释青宁捏住它的尖嘴：“回来就有点心吃。”

小鸟终于听话地飞远了，不消一刻，便带着那个衣着朴素的少年回到他面前。

莫临渊已经把自己的脸收拾干净，一柄剑眉叫他的眉眼锋锐暗含戾气。

他迎着九剑峰风雪，也不觉得寒冷，只是在冰天雪地之中呼出白花花的热气，踏过厚厚的雪层，走到了释青宁的面前。

“弟子拜见师尊。”他持剑行礼。

这一礼中，有几分是心甘情愿暂不必提。

释青宁负手看他，眼中寒冰较之九剑峰上霜雪更坚硬冷厉。

“你的剑法从何处学来？”

莫临渊愣了愣，不卑不亢地回答：“我做外门弟子之时，跟着书库中的一本剑谱学的。”

剑身散金光的长明剑霎时出鞘，冲着莫临渊的心口而去，又是停在了命脉的半寸前。

莫临渊被化神期修士的威压摁倒在雪地上，勉强支起身体，咬着牙问：“师尊这是何意？”

“你没说实话。”

“弟子不明白！”

“外门不会有这种水平的剑谱，”释青宁握住长明，剑指莫临渊的眉心，“这是流光剑法的仿品，虽悟出几分气势，终究只是下品，剑速不足，亦失缥缈。然而即便是下品，也不可能出现在外门书库，尚未入道的剑修轻易学之，必会走火入魔。”

莫临渊暗道不妙，过去那老头教了他几式剑法，却从未告诉他这剑法的来路，他也没见过释青宁出招，没想到这下舞到了正主面前。

难怪释青宁这么轻易就收他为徒，原来是发现自己的剑法被仿，要来兴师问罪了！

这下可被那老头害惨了！

“弟子的剑法确实不是外门所学！”他连连改口。

“我曾于青州遇到一个剑修，他见过您的剑法，整日都钻研模仿，我是跟他学到的！”

释青宁并不信这个说辞。

他剑尖微挑，手腕翻动，翻手握剑向下狠狠一压。

一声铮然脆响，长明剑被挡在一片诡异的符文之上，剑尖无法再进分毫。

这是禁制。

释青宁立时反应过来，眼睛一扫，草草看过那些符文，竟无法看懂其上的文字。

他曾随阵修交手，却从未见过如此吊诡的禁制阵，一时之间蹙紧眉头，手中的剑身覆上寒霜。

“你遇见过什么人？”他收回长明，冷声问道。

莫临渊察觉释青宁收手，含糊不清道：“我在青州遇到过许多人，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样的人？”

“魔修，鬼修，你见过吗？”

莫临渊摆手，破罐子破摔：“我哪能分得清谁是鬼修，谁是魔修，山下人心难测，害人的未必就是这些邪修，也可能是凡人。”

“油嘴滑舌，”释青宁冷哼一声，愈发厌烦，“九剑峰不要邪修，你若想留下来，就将先前所学的剑法尽数忘掉。”

“你现在剑势过重，学不得流光剑法，去库房换一把轻剑，每日挥剑三千下。”

“不给我一把好剑吗？”莫临渊好奇道。

他滚了满身雪子，盘腿坐在雪地上，望了望远处寒春居门前暗香浮动的红梅：“听说师兄的琴是您送给他的。”

“历来剑修，是剑选人，而非人选剑。你剑心不定，剑道无成，没资格叫他们选你。”

释青宁看向他的目光如一道冰刃，看向寒春居的视线却分外柔和：“你师兄的琴叫流云，是玄虚秘境至宝。我带他去宗门宝库，这把琴无弓自响，选了你师兄。”

“看来那琴很有眼光。”

莫临渊觉得流云琴就是为了他的师兄而生的，白玉琴身在那双白皙的手下，更衬得冰肌玉骨，身似云仙。他磨了磨后槽牙，有些嫉妒能被抱在怀里的流云琴。

“别靠近你师兄，”释青宁心中烦躁更甚，“他同你不是一处的。”

大雪纷纷而落，雪花避开释青宁的身体飘然而下，而没有灵气护体的莫临渊满头满脸都是雪花，乍一看下，好似白头。

现在不是一处的，未来则未必。他理所当然地想。

待他修成大道，万人之上，自然也能将最好的都带给师兄。

「哇塞，好浪漫啊。」

032刚申请到主角攻受的视角，入眼就是两人一坐一立，雪中远望的场景。这让它倍感欣慰，比起上一个世界那两个人的剑拔弩张，这个世界的两个主角看起来和谐多了。

虞素舒懒洋洋趴在枕头上，单衣散乱，看电影一般观赏系统放出来的画面。

他热泪盈眶：「真好啊，他们可以现在立刻成婚吗？」

下一秒，两人动了。

释青宁剑未出鞘，却狠狠一记抽向莫临渊。

一人一统目瞪口呆。

「这应该是在切磋吧？」032不确定道。

「对吧，对吗……？」

虞素舒干巴巴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