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何时让你找人了?”
“皇上恕罪,是奴才御下不严,才会让底下的人吃了雄心豹子胆,居然敢把皇上每日的行踪告知了外头的人,奴才该死。求皇上看在奴才这么多年忠心耿耿的份儿上,饶奴才一命,让奴才用后半生当牛做马报答您!”花园的石板路上都是刚刚浇花洒上的水,徐公公跪在水中,吭吭的磕着头,回着话,生怕磕慢了表达不了自己的衷心。
皇上所谓的换人,其实就是提醒他,身边有人胳膊肘往外拐,当了皇上身边的眼线。
徐公公也是宫里老人,怎么会不知道皇上的弦外之音?
这一通磕头,石板路的水渍都给砸的变成了水花,溅到了旁边的花叶上,给花叶带上了晶晶的小珍珠。
皇上等了片刻,才道,“罢了,下不为例。”
徐公公这才感激的擦了擦眼角的泪,跪的笔直道,“皇上,那人怎么处理?”
“折磨人这种事情,万小侯爷才是其中翘楚,留给他吧。先秘密的捆了找个空屋子扔进去等小侯爷回来了送到他府上。这期间如果有人问这人下落,就说派出宫几日,不要打草惊蛇。”皇上弯腰抱起小皇子,一脸宠道,“他不在宫中,朕的一举一动,也要想方设法让外头人知道一二才行,不然那些人要怀疑。至于让外头人知道些什么,你应该懂得分寸。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徐公公退出花园的时候,后背湿漉漉的,这可不是花园里的水渍,是自己的冷汗。
伴君如伴虎,从古到今,从无例外。
所以徐公公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小侯爷,怎么可以在皇上面前,这么逍遥自在。
小侯爷不同于别的皇亲贵族,大家同皇上客气,是怕。小侯爷同皇上客气,那就是虚假的客气一下,压根不走心。
相反的,皇上还要看一看小侯爷的脸色,这种反差说出去,都没几个人敢信。
“要是小侯爷在就好了。”徐公公开始想念小侯爷了。
“阿嚏!”小侯爷坐在客栈的凳子上打了三个喷嚏,“到底是谁这么想我?”
“你昨晚上看了半宿这个册子,早上天不亮又爬起来接着看,别是得了风寒。”江远棠边说边给小侯爷披上衣服,把窗户关的小了一半,递给小侯爷一个削了皮的苹果,“从皇城来时身子就没好利索,舟车劳顿,又费心费劲的,别旧伤复发,得不偿失。”
小侯爷咔嚓一口咬去一大口苹果,笑着回,“哪有这么娇贵,小棠棠你别紧张。倒是你,你怎么知道我昨夜半宿没睡?莫非我吵到你了?我明明已经很小心的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了。”
江远棠摇头,“你昨晚做事一直心不在焉的,我自然会多关注你一些。既然你不去主动说,我就当不知道。怎么?看了这么久册子,看出花来了?”江远棠呵呵笑道,“这上面有什么让你彻夜难眠的信息?”
小侯爷脸色不悦道,“可不就是有朵花在册子里,只不过这花可比不上御花园的那些极品,册子里的花,要命。”
“说来听听。”江远棠一脸好奇道。
“你看。”小侯爷指着册子上的一个名字,“别人你不认识,这人你应该记得吧。”
“王庄墨,我应该认识吗?”
小侯爷笑道,“我小时候还骂他装什么装。装墨有啥意思,不如叫笔筒更合适。”
江远棠努力的在记忆中回忆了一番关于小侯爷提到的名字。在角落里,想起了一张孩子气十足的脸。
“你是说那个天天跟我们屁股后头哥哥长哥哥短的那个小豆芽?叫什么来着我都忘了。”
小侯爷接口到,“王家老三,王治,王庄墨是他娘家舅舅。”
“你是说,这件事和王治也有关系?”
“怎么,很吓人吧,昔日的鼻涕小孩。如今也牵扯进朝廷之事了,没救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