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四个通房,花街柳巷也是去过的,当我不知?他才需要验身!”
他做得隐蔽,这些事也是岳画绫前世嫁进国公府后才知道的,后来崔泽南还养了外室。他只是在外标榜自己洁身自好。
“放肆!”
郑嬷嬷脸色难看,“忠武侯府竟养出这般不知所谓,毫无规矩的姑娘!二小姐纵是清白之身,我们世子也不能娶这样的姑娘进门!”
袁氏气得更狠,岳画绫简直将侯府的脸丢尽了。
“来人,家法伺候!”
袁氏身旁的两个高壮嬷嬷闻言就要上前来,正在这时,程欢提着把刀冲了进来,胡乱挥舞,寿春堂的嬷嬷丫鬟吓得忙躲得远远的。
“我瞧今日谁敢碰我女儿!”
“我贱命一条,杀了你们,大不了偿命!”
应嬷嬷和金玉、金宝也跟了进来,护在岳画绫身边。
袁氏气得嘴唇都在颤抖,好半晌才指着她们几人,“简直反了天!你们好得很!”
郑嬷嬷哪里见过程欢这样的妇人,高门世家的妇人、姑娘哪个不要脸面,背地里下手再狠,关起门来再如何闹。
也断不会像市井泼妇一般,当着外人的面,提着把长刀冲进来喊打喊杀。
郑嬷嬷心里打怵,反正今日目的已经算是达到,岳画绫不愿验身,证明她心中有鬼,肯定失了清白。
她犯不着再耽搁下去,万一赔了性命或是受伤,太不值当的。
“老夫人,与忠武侯府这门亲事,咱们文国公府实在不敢高攀。”
郑嬷嬷依旧撑着脸,拿腔拿调,“想我在国公夫人跟前伺候多年,太子妃也是我奶大的,太子殿下见了我都客气有礼。”
“没想到忠武侯府竟是这般待客的,今日之事,我回去一定如实禀告国公爷、国公夫人和世子。”
话落,她领着丫鬟,冷着脸走了。
程欢暗舒一口气,岳画绫看了一眼座上脸色阴沉的袁氏,心知这祖母更难应付。
就听袁氏厉声道:“岳画绫,今日你不愿配合文国公府的人验身,无论你清不清白,明日望京城人人皆知你已经失了清白。”
“你辱没了忠武侯府的名声,你既是任性妄为,不听教诲,不敬长辈,忠武侯府也容不下你这样的姑娘!”
程欢正欲辩解,就听她转而斥道:“市井妇人果然是市井妇人,上不得台面,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面。”
“老夫人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欢气不过,顿时叫嚣起来,“我知道你从来看不起我们二房,可绫儿清清白白的姑娘,也是你孙女,关起门来你怎么教育都行!”
“别人欺负到头上,你不护着她,反而帮着狗仗人势的恶仆欺辱她!要这名声脸面作甚?!”
“好好好——牙尖嘴利的东西!”
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谁敢如此忤逆她,袁氏哪里能受得住,恨声道:“我只有勤书一个儿子,当初若不是勤书心善留你们一家在侯府,能有你们今日?”
“什么侯爷心善?什么我们今日?”
程欢简直气笑了,“这侯府爵位是老侯爷挣下来的,岳青礼也是他亲儿子!与你和你儿子有半块铜板的关系?”
袁氏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一直站在旁边惴惴不敢言的侯府主母小袁氏,皱眉开口,“弟妹,你少说两句吧。”
她转而又去伺候袁氏,“母亲,您消消气,弟妹只是一时冲动,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再与她计较。”
程欢撇撇嘴,止住话头,她只要真情实感与谁吵架,正常发挥,这么些年还没输过。
岳画绫悄悄拉了拉她衣袖,正想劝她莫要冲动,不然待会儿出了寿春堂的门,她定是第一个后悔的。
她娘向来如此,图一时口快,事后常常后悔。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袁氏喝了口茶顺过气,冷声道:“等勤书回来,让他来寿春堂,准备分家一事。”
“日后忠武侯府大房与二房再无干系。”
程欢和岳画绫等人都一时惊住,袁氏向来说一不二,她若是想分家,那定是要分的。
程欢当即翻脸,“老夫人如今一点情义不顾,赶我们一家离开,也不怕夜半梦回遇见老侯爷!”
“你要这破了皮的脸面,当旁人会敬你大义灭亲呢?指不定怎么骂你装腔作势,心狠无情!连孙女都不护,与恶仆狼狈为奸!”
“你——”袁氏被她骂得一张脸涨得黑紫,满腔怒意,才道出一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