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太差了,去闭关练两年。”月遮和时澈对视,语气严肃:“时澈,这两年你最好不要和下弦月有往来,一直等我回来。”
时澈还想说些什么,只见月遮突然抬起手。示意自己停下,不要说话。
旁边烛火一动,剑光从月遮面前袭来。她眼神一凛,向后弯腰。
长剑从她脸颊划过,她侧身翻过,手掌在地面上轻点,借力起身。跃起朝着来人的手肘方面踢去,长剑被踢飞。
月遮在烛光下看清嵌在墙中的剑身后,冷声道:“何人擅闯!”
不远处黑影闪过,“咕咚”一声,男子将肩上扛着的一团扔到地上,不屑道:“我家公子让我提醒月大姑娘一句,看好自家的狗,别逮谁咬谁。”
地上的身形看起来莫名熟悉,可还未走近,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月遮低头。只一眼,溺水的窒息感涌入心头。影卫像条砧板上的死鱼般,眉目紧锁,衣衫被血浸透,没剩下一处好肉。
她喃喃道:“影。”
“既然人带到了......”
男子话音未落。月遮眸色渐渐冷了下去,似是湖面结了冰霜。“伤了人就想走?”
她将手攥成拳头,朝着不远处的人砸去,带着强劲的拳风。
男子向后退去,接连避过几记重拳。月遮身形一转,上前扣住他的脖颈,猛地将人抵到墙壁上。
月遮手指渐渐用力,眉目轻弯,笑着道:“你家公子叫风止行吧。麻烦告诉他,我脾气不好。手别伸太长,控制不住我可以帮他剁了。”
时澈扶着影卫,扒开他的嘴,手忙脚乱地往里灌着药:“影卫大哥,快喝药,喝药就死不了。”
“咳咳......”影卫被呛到,药汁夹杂着血沫从嘴角流出。
时澈惊呼:“太好了!影卫大哥,你没死。”
月遮狠狠地一拳朝男子腹部砸去:“千万要将话带到,一个字都不能少哦,听到了吗?”
男子呕出一口鲜血,喷在月遮胸前的衣衫上。她皱了皱眉头,温声唤道:“影,有仇就要及时报。还能动的话,就过来捅他几剑。”
怀里的影卫哼哼唧唧地说些什么,时澈贴近他的耳朵:“影卫大哥,我听不清。”
影卫喉间冒着血泡:“咕噜咕噜......”
时澈愕然,都这样了还想着捅人呢。他呆呆地张开嘴:“月遮姐,影卫大哥问你剑在哪?”
月遮摇摇头,交代道:“时澈,你先带着影去庄子里。还有风止行派来的这个人,扒干净绑在城墙上。”
庄子?为何要去那么远。时澈还没问出口,意识到了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道:“月遮姐?”
月遮叹了口气,母亲留下的秘宗都被人蛀成筛子了。自己离开的两年,与其让他们在这胡作非为,不如彻底毁了,东山再起。
她掐头去尾又添上了一句:“别忘了把小乞丐带上,一起离开。”
影卫见不能自己报仇,死死地抠着时澈的手。
“疼疼疼,我左手有伤。”时澈咬着后牙,你可消停点吧,他一个手刃将影卫劈倒。
时澈不放心地说道:“月遮姐,你自己小心。”
月遮应声:“好。”
话音刚落,她转身去了议事堂,左脚刚踏进门槛,杀意直直朝着她面门袭来。她翻身一跃,发丝翩飞,几枚长钉瞬间贯入身后的墙壁。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怒喝:“跪下!”
月遮站稳身子,她敢说那几枚长钉就是想要自己的命。
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掀起眼皮望着帷幕后的长老。神色闪过一丝寒意,她毫不示弱道:“我又无错,不跪。你老人家爱跪就跪吧。”
长老嘶哑着开口,语气是道不尽的沧桑:“近几日宗里少了许多间者,少宗主知道他们去了哪吗?”
月遮语气平淡:“间者的行踪不是长老你掌握的吗?我如何会知道。”
“任大呢,是你杀的吧。”
月遮没有丝毫犹豫:“是我杀的。有什么问题吗?”
任大将间者的名字提供给了南朝的秘宗若水,导致任务失败,两名间者死无全尸。其他间者,不过是生了叛心,她顺手清了而已。
“少宗主,你不该杀了任大,又或者与我商量一下。”
月遮出声打断,敷衍地点点头:“好让你提前通知任大,然后我扑个空?宗里那么多间者死了,长老你没法和若水交代吧。”
长老拍桌而起,怒道:“放肆!无规无矩!这就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
月遮歪着身子笑了声:“长老说的对,我确实无规无矩。但也比为了几百两金子出卖背叛同袍好吧。”
皇城里的四处角楼,开始吹着号锣。“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着孩童的嬉笑从街上涌出。
酒楼前,时澈将影卫扛在肩上,小乞丐跟在他身后,费力地拖着昏迷男子的一条腿。
时澈驻足,喘了口气:“小乞丐,过年了。”
突然,震耳欲聋的“轰隆”声在盛京城回荡,街上人还以为是谁家放的大炮仗。
时澈和小乞丐身后一凉,转身看去。下弦月秘宗的酒楼,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