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他就被猛地拽进了一个热乎乎地拥抱里,一下子被拽得晕乎乎的不说,还隐隐被那胸口撞得有些疼。
沈郃想像往常那样说一句:“祖宗,我可经不起你这么大力气拽了。”
莫戈却先他一步说:“不能也抱抱我吗?”
那声音有些哽咽,明显在强撑着,希望不被听出来。
但也许是因为刚才已经哭了许久,任凭莫戈怎么控制,也还是叫人觉得他似乎是委屈极了。
沈郃差点给这家伙气笑了,但想到他方才哭得那么伤心,应该是今日在外面受了委屈,便也没多想什么,也伸手轻轻攀住了莫戈的后背,还拍了两下: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哭得这么伤心,今天外面有人欺负你了?”
莫戈不答,只是将沈郃腰上的手环得更紧,不着痕迹地将两人拉得更近些。
他这样子,便叫沈郃以为他是真的受委屈了,想将莫戈推开问个清楚,却完全动弹不得。
沈郃在心里叹了口气,语气认真了些:“真有人欺负你了?谁?蒋肃音?还是陆钰恒又来了?”
莫戈把头埋在沈郃的肩颈里,有些瓮声瓮气地说:“你欺负我了。”
沈郃:“?”
他这下是真的气笑了:“我欺负你?我还能怎么欺负你?平日里难道不是我对你最好了?”
“你让我等了这么久才回来。”
沈郃浑身一僵。
方才他满心只想着自家小老虎不知在谁那儿受了委屈,就没太管别的。
但莫戈这句话一出口,沈郃给自己定下的基调就瞬间被摧毁,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有些焦躁的氛围。
而沈郃躲在玉佩里听到的许多话,便在这样的氛围下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呵呵。”沈郃干笑了两下,“我有些虚弱,今日才醒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莫戈听见这话,才扶着沈郃的肩膀把他拉开一段距离,直直地看着他:“是吗?”
沈郃不太自在地移开目光,想再把距离拉远些,却根本没法儿从莫戈手里挣脱,最后只好别过脸:“是。”
莫戈有些不高兴,便又将手移到沈郃腰上,一只手锢住他,另一只手捏着沈郃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知不知道你在玉佩里吸食的灵力都是从哪里来的?”
沈郃只觉得莫戈这火球哪哪儿都烫人,灼着自己的腰和下巴,跟梦里真是一模一样,一时觉得心慌,腿也有些软,听不进他说了什么,只能移开目光,气势有些弱地重复道:
“我就是刚醒来,之前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莫戈撤下捏着沈郃下巴的手,转而搭在他后颈上,眉眼和嘴角一瞬耷拉下去,难掩失落:“我都是专门说与你听的……”
沈郃心里一紧。
他的脑袋终于得了自由,但身体仍动弹不得,只能转过头去不看眼前这个炽热的青年。
这一转,正好转向了那面铜镜。
铜镜中,莫戈的手虚搭着,低垂着眉眼,却不知道在看着谁。
沈郃没有从镜中看到自己。
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现在也只有莫戈这样的灵虎才能看到他……
他其实,还是死了。
莫戈看见沈郃忽然定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也看到了那铜镜。
他慌了一瞬,匆忙间只想让沈郃别去看铜镜,手上便失了力道。
而沈郃就在他慌乱的这一瞬,抓着机会挣脱开来,咻地回到了玉佩里。
莫戈愣住,然后无声地笑了。
沈郃这反应,和平日里他与其他人调笑时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呀。
他走过去将那放在沈郃书案上玉佩拾起,明知故问:“为什么要跑?”
沈郃沉默了许久才出声:“没跑,形神不稳。”
莫戈不肯放过他:“你身体里的灵力全都来源于我,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形神是否稳定呢?”
沈郃不语,莫戈便继续方才的话题,“以前那些话,都是我真心的想法,也真的都是为了说给你听的。”
沈郃在玉佩中摸着自己慌乱的胸口,暗道:那你白说了。
不过这句话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没办法真的对莫戈说出口。
真奇怪,他既然已经是孤魂了,为什么还能感觉到胸口的跳动?
魂魄会有心脏吗?
莫戈重新将那玉佩挂在腰间:“你不答也没关系,总之我知道你都听见了。”
说完,他本想等待沈郃之后的回应,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蒋肃音挠着头,有些不太自在地走进了沈郃的帐子,尴尬地笑了笑:“你知道我都听见啦?”
莫戈:“……”
沈郃:“……”
他听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