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笃定且无可转圜,轩辕明玉额上微微冒出冷汗,喃喃道:“催眠术……”
南宫少渊笑了一声,凝视着伏在腿上的美人,疼爱地抚摸她的头发道:“是催眠术。你现在对我说,阿玉很爱少渊哥哥,少渊哥哥想做什么都可以。”
听闻此言,轩辕明玉脸上微红,支吾道:“阿玉……最喜欢……”
她忽然微微一愕,眼神恢复清明,立刻恼羞成怒,道:“你……你干什么……”
“我也好爱阿玉,我的宝贝小妻子阿玉……”南宫少渊低喃,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幽深似笑非笑望着她。
他长发未束,随意地散落下来,眉眼平和,唇色浅淡,轩辕明玉的手刚摸到他小腹上,能感受到衣衫下流畅而有力肌肉线条。
轩辕明玉忙撤了手,咬牙道:“好啊,还没当上皇帝,就开始把朕当傀儡驯,果真是佞臣贼子!狼子野心!”
南宫少渊不语,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目光晦暗不明。
这个动作莫名带着阴暗的侵占欲,轩辕明玉脸色微变,推了他一把。
“你让开,去拿本正经书来,读读圣贤之言。”
南宫少渊收回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暗道她对待情事还没十几岁时长进,修仙的后遗症果然不小。
寝殿里没多少书,除了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话本,大多是许多年前的旧典故,南宫少渊起身约略看了一眼,没找到一本适合用来当作弄情的由头。
轩辕明玉缓了口气,不自觉地抬眼寻他,只见他站在灯火下,身形挺拔,俊美容颜被映照得明朗,只是神色冷淡,眉梢眼角尽是寒霜意。
她忽然心想,此人不笑的时候,果然显得太冷了。
轩辕明玉还没来的及多看两眼,南宫少渊察觉到她的注视,向她温然一笑,随手拿起一本卷边的旧书,走过来倚在桌边,微一挑眉。
“其实写正经书的人也未必正经,读什么圣贤之言更是浪费时间,你要是觉得本王逼得太紧,不用找这些借口,本王可以再等等。”
见轩辕明玉咬唇瞪他,南宫少渊不禁失笑,心知再揭她的短就要恼羞成怒了,低头翻开一页,随口念出声来。
“……九天之上有存神母,无名之名太一至尊天皇氏,九天之下有立天庭,有名之名犯战嗔恨阿修罗。”
“九幽之下有存帝母,无名之名后土慈表地皇氏,九幽之上有建炼狱,有名之名堕落恐惧诸森罗。”
“凡尘近鬼蜮而远天境,我相非天,无相天奉诸神龛,我相非地,无相地藏万鬼窟。”
“然帝子长生,凡子念长生,神子无欲,凡子求无欲。不知肉身易毁,百障囚心,痴顽执我……”
后面的几段磨损严重,看不出原来的字句,南宫少渊顿了顿,心不在焉揭过了这页,往后挑了一段随口继续念下去。
“……身寄九洲枉思道,欲生恨,怨生悲,困顿无常,暴戾近妖,阴邪近鬼,凶妄近魔,自修苦境无可解。”
“问之何以脱身嗔恨恐怖,曰,父母君侯皆凡骨,唯取道义刻衷心……”
衡文学宫前太师花镜辞的成名著作《大荒经》,精炼了百家道藏的源头神迹,极其适合启发初学者认知修真之路,从而正心正念,选择适合自己的证道之法。
花镜辞其人修为只至元灵境,平素生活优渥好友成群,更是泽世东宫旧主轩辕明灵的得力重臣,却能体察人世艰微,书写这等惊世著作,符合天王所认为的贵者命定、修行无用等观念,因此对花太师极为赏识。
轩辕明玉少时听花太师亲自讲解过全本《大荒经》,不过记忆里从来没有过“父母君侯皆凡骨”这段,不知是不是后来有所删减,却在宣武王宫中保留了原本。
那时花太师自谈《大荒经》引论是教人统观天地秩序,立君臣亲师为道,轩辕明玉当时总觉得不够文句深意,如今听南宫少渊温声软语细细说来,比当年在太学苑听人干巴巴地说教舒服多了。
此情此景十分安逸怡人,轩辕明玉不久就直打瞌睡。
南宫少渊心思哪在典故上,转头瞧她的神态,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擦过轩辕明玉的脖子,轩辕明玉懒懒地抬手去拨,不小心扯落了几根,南宫少渊按住她作乱的手,低低劝道。
“听话一点吧,我的事情太多了,你又总不让我放心……”
轩辕明玉不知为何浑身热得难受,心中却明白了一点。
“……你给我下药了!”
南宫少渊不动声色地轻抚着她的后背,眸光晦暗。
“是,是你逼本王用这种下作手段的……”
他的脸越贴越近,两人嘴角几乎擦到一块儿,呼吸也纠缠交织在一起,轩辕明玉躲闪不及,南宫少渊轻咬了一下她的嘴唇,随后不着痕迹地用双手按住椅子两边的扶手,居高临下俯视她。
“还不服气?身为本王的王妃,非但从来没有尽过妻子的义务,还妄想休弃本王?今日若不惩戒你一番,只怕还是不肯收心就范,真当本王的婚契是儿戏么!”
说话间,南宫少渊在轩辕明玉腰上狠狠掐了一把,轩辕明玉被他粗暴地弄疼,喘息道:“滚开,你这个坏男人!”
南宫少渊忍不住笑道:“你真是太不懂男人了!”
他说着身体也燥热起来,难受地单手半解开衣衫,袒露出凹凸分明的胸膛,任由怀里的女人赌气地在胸腹间啃咬出红痕,强制将人封锁在椅子里,一边亲吻一边爱抚。
轩辕明玉被他压得腰疼腿疼,气得使劲咬他,只听南宫少渊喘息着说道:“怡情香好闻么?真是蠢阿玉,这么大了还吃奶?”
二人为君臣后,事事隔着恩义,论起情字,还是太薄了。
南宫少渊身上那股沉穆的雪松香气在宫里荡开,轩辕明玉困极,没力气再抵抗他的侵犯,眼睛控制不住地合上,只听南宫少渊低声道。
“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我真的害怕,再失去你一次该怎么办……”
他这么说着,分明嘴角还带着三分勉强的笑意,眼角却落下泪来。
轩辕明玉终于意识到他精神确实有些不正常,像是有病很久了,不知是走火入魔烧坏了哪根筋,忽然睁开眼睛凝视着他。
“少渊,我前世自认和你情深义重,临终前才放你回到西域,准许你开始新的生活。你若始终作茧自缚放不下过去,我也只有一句话送给你。”
南宫少渊哀求地看着她,轩辕明玉被他欺负得也是疲惫不堪,勉强撑起身,搂住了他的脖子,轻声叹息。
“随你争天下也好,做皇帝也好,记得往前看,不要走回头路,这世上比你我可怜之人多了是了,整日自怜自伤成什么样子,半点也没有垂慈万世的气度!”
话音刚落,南宫少渊眼底中闪过一丝剧烈的不可置信之色。
只听轩辕明玉继续柔声蛊惑道。
“放过我吧,去做你的千秋伟业。就让我留在过去,留在最爱你的那个时候……”
南宫少渊瞬间警觉,故意腿上用力,压制得她嗓音破碎,说不出话来,接着俯下身抵着额头,压迫感极强地森然恐吓轩辕明玉。
“住口,现在只有我是你的解药!听话一点,不要再想着用什么诡计离开我,否则我真的会把你锁起来!”
轩辕明玉再次计策落空,登时气上心头,悻悻松开了手,一阵晕眩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