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内,宰相府。
李平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宰相府了,赵王晏驾,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处理,没他拍板六部基本运作不起来。
但今天他刚到府门口,刚想歇息一会,就被管家请进了书房。
“老爷,有客人,赶不走。”
管家陪他在京城住了几十年,基本的为人处世、圆滑推托还是做的到的,像这种“赶不走”的,李平一听就知道不是小人物。
“知道了。”他向着书房走去,一边指挥管家:“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管家无条件地信任他的主子,位列百官之首几十年,可不是常人能做的事情。
屋内,贾仪正在品茶,热茶下肚,才使冰冷肠胃好了一点,逐渐激发了一点吃饭的想法。
“桂花糕不错。”贾仪在桌上李平的食盒里挑挑拣拣,味道不错,但也许是少了人,就算对月煮酒也没了兴致。
“这位大人倒是自来熟。”
李平慢慢从屏风后转出,他已经藏在后面偷偷看了许久了。
桂花糕纵然好吃,也架不住正事要紧。其实贾仪早就发现了李平,一个没有练过武的普通人,想在贾仪的感知中完全掩匿行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宰相大人,不用跟在下客气,请坐。”
贾仪一指书房的主位,好像自己才是这个宰相府的主人。
李平也不和他客气,由着贾仪胡闹:“贾太傅替赵国打了一个不算胜仗的胜仗,如今突然来我府上,有何高见啊?”
“那可不。”贾仪好像马上要把腿翘到桌子上,“我先来谢谢大人您的救命之恩。”
“那又从何说起?”李平皱眉。
“真是贵人多忘事。”贾仪挠了挠有点蜷曲的头发:“陆机陆大将军可是替您打了三年工呢。”
“是你!”李平心思豁然开朗,“你是沐家的那个余孽!”
“话别说那么难听嘛。”他抓住李平微微颤抖的手,“今天可是要和你谈一笔大生意的。”
短短几秒,李平几乎理清了事情大半的轮廓:“你你你……皇上是你杀的?”
贾仪把拇指和食指贴起来:“我们也就出了一点点力。”
该说不愧是宰相呢,贾仪在心里赞叹着,别看他表面惊慌,但心里城府深着呢。
李平果然手不抖了:“你想要什么,沐家平反?”
“当然。”贾仪毫不客气,“我记得吴郡有一个赵谦敬远房的侄子,是安国公的外甥。”
说到一半,他顿了顿,果然看李平脸色不太对劲:“我想要他当赵王。”
李平看着贾仪:“你也算是长沙王太傅,赵谦敬死了,你不指望他念着你一点旧情吗?”
“旧情?”贾仪端着茶杯,嗤之以鼻:“哪儿来的旧情?无非是一起喝喝酒,游山玩水什么的。沐府落难的时候,也没见他来救啊。”
“可他毕竟……”李平还想说话,却被贾仪不耐烦地打断。
“毕竟什么!毕竟他年纪合适,还是狗屁的朝纲伦常?”
李平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兄终弟及,是写在开国皇帝祖训里的,况且现在朝野上面也不是我一言堂,外面还要毛忠明在虎视眈眈……”
“你是说,你做不到?”贾仪缓缓放下茶杯,眼睛盯着李平:“那我们的合作告吹了。”
李平根本没被贾仪吓到,一脸平淡地嗤笑道:“之前还说贾生才情天下无双,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什么意思?”贾仪双手撑着桌面,看着李平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