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舍有得方为生意,你好我好才叫合作。”李平目光坚定地和贾仪对视:“贾太傅什么都不想出,就想染指废立大事。更何况——”
李平话音一转:“——我根本不可能答应。”
贾仪仿佛被逼急了的野兽,凶狠地瞪他:“那你想得到什么?”
“毛忠明手上有锦衣卫,是条会咬人的狗。”李平看着窗外的枇杷树,六年前的夏初,它的叶子也是如今日一般一片片的掉:“你不是能杀了赵谦敬吗,把毛忠明也处理了,我可以答应你其他的条件。”
“我杀不了毛忠明。”贾仪看起来十分生气:“杀赵谦敬是因为有赵铭的残党吸引了锦衣卫的主力,我们才乘机得手的。”
“那么。”李平耸耸肩,“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呢。”
“稍等!”贾仪突然开口,“如果我能劝说毛忠明,不和你争权,你又待如何?”
“愿闻其详。”李平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不能告诉你。”贾仪连喝两碗茶:“我要你帮沐府平反。”
赵谦敬已死,平反,一句话的事情。
李平很爽快:“可以。”
“等等!”贾仪想起了很重要的事情,“事成之后,我要在朝中有个官职。”
“官职任免,兹事体大,不好搞。”李平装模作样:“得经过新王同意,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贾仪恨恨地瞪了眼狐狸似的李平,思索再三。
“成交。”
窗外的枇杷树婆娑着枝叶,一如六年前陆机立于树下。
相比于消息灵通的京城武昌,长沙的消息就显得有点滞后了。
昨夜处理了一宿的公务,想着今儿个总算能睡到大天亮,赵襄在卧榻上睡的正熟。
谁料外头乓乓乓一大门,半炷香过后,管家就冲进卧室,使劲把“懒散”王爷推醒了。
“王爷,王爷!”
赵襄揉着惺忪的睡眼,眼眶还带着昨夜残留的黑眼圈,边打着哈欠边问道。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王爷,您要当皇帝了。”
“啥玩意?”
赵襄一惊,吓得连瞌睡虫都飞了,他赶忙捂老管家的嘴:“别瞎说,掉脑袋的事。”
老管家费力地扒他的手,好不容易才松开:“真的,王爷。不骗您,赵王他驾崩了,朝堂一致推您继位,武昌来的信使就在外面呢。”
赵襄闻言如坠冰窖,使劲揉了揉眼睛,好像在听鬼故事。
“怎么可能呢?我哥身体这么好……”
但看到来使手上明黄的卷轴,所有的疑问都在嗓子眼戛然而止。
想必是掌印太监忙着争权夺势,使者是宫里的秉笔太监,对着未来的赵王很是客气:“王爷可以在长沙稍歇,奴才先回去复命。只是宫中一应事务,还得有人拿个主意,朝中大臣们都等着呢。”
赵襄在赵谦敬继位的时候已经在长沙了,仪式当天也没能被允许回京。他看着手中的卷轴,感觉有一万斤之重,但回故乡的渴望又是那么强烈。
“这是真的吗?”赵襄使劲眨眨眼,看着老管家。
老管家热泪盈眶:“是真的,王爷……哦不,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