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猜后续怎么着?”
褚钰故意卖关子,只等薛皙和余慈按捺不住求知欲问他,可他左等右等只等到薛皙目不转睛地盯着余慈按时服药。
药方是吕霖看诊后留下来的,以表对余慈此次探案出力的谢意。虽不能立刻解开余慈身上的毒性,但却可以护住他的心脉,延缓毒发的时间。
“行了师父……”褚钰,拿扇子挡住眼,满脸一言难尽的表情,“师娘又不是小孩子了……”
薛皙满心满眼都是要亲自看着余慈把药咽下去,没太注意听褚钰说话内容,便疑惑地“嗯?”了一下。
余慈却听了个实在,一时没绷住,手上碗里的汤药险些撒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难得不知应该摆出何种表情,“褚公子……口有疾恐深入体肤,脑有疾恐深入脏腑,莫要讳、疾、忌、医。”
褚钰自知失言,干笑两声,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方才口误,我的意思是师父怎么跟是娘一样盯着余公子……”
得了个没趣,褚钰卖弄的积极性大消,只得猛灌一口凉水润润嗓,徐徐往下说:“那些凑不成规律的诗是在见君阁二小姐的受害现场发现的,二小姐出事后见君阁为平息风言风语,当天夜里就将人下葬。”
“这个二小姐名声不显,听说是因为跛脚自卑,鲜少出现在人前,也就这回出事了,许多人才知道见君阁有个二小姐。”
“稽司府的人赶到见君阁提出开棺验尸,当即就被见君阁阁主一口回绝,见君阁阁主痛斥稽司府的人的行为是在惊扰死者,让其死后也不得安生。”
“死者家属执意不可配合,主动提出不再深究,稽司府也不好妄动,两方就这么僵持不下。”
“这个案子可是当下最轰动的案子,江湖上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
“有些人说二小姐惨死见君阁却放任凶手逃脱,实则凉薄伪善,白担一声‘义恒君’之名。总而言之,出现种种不利见君阁的言论。”
“人言可畏,见君阁以‘侠义’二字立世,这见君阁阁主一心经营好名声,最是注重外界风评,可这次却是打定主意拒绝配合稽司府查案,决不肯开坟挖棺。”
“见君阁越是这般遮遮掩掩,越是引人猜想,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出现了转机……”
“有人悄悄把坟挖开了?”
余慈语气很轻,如一缕游絮转瞬就将消失在空气里。
他扯了下嘴角,透出些讥讽的凉意,只是那弧度太浅,褚钰和薛皙谁也没注意到。
“余公子猜得不错!稽司府和见君阁那边无法达成一致,却有其他江湖人趁着夜深人静放倒守卫挖开了坟堆。”褚钰学着酒楼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像模像样地重重一拍,“棺材打开后却发现……是一口空棺!”
薛皙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句:“空棺?”
“对!就是空棺!”褚钰不仅将说书先生的的口气学了个十成,就连眉飞色舞的神态也是一比一复刻。
薛皙推测:“二小姐现在或许还活着,见君阁阻止稽司府开棺验尸大概就是不希望二小姐还活着这个消息被人知晓。”
“可惜见君阁千方百计遮掩却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余慈拂去杯盏上方腾起的水雾,浅浅饮了口茶。
褚钰皱着眉:“线索到这又断了……已知的问题还未解决又冒出新的问题。”
“线索不算断,二小姐大概是见过凶犯的模样,没有什么比二小姐亲自指认凶犯更高效切实的办法了。”
褚玉点头:“现在见君阁二小姐的去向一跃成为江湖人最关注的事情……”
……
乌啼夜寒。
凄风掠过,路边横绳上挂着的纸灯笼灯火晃荡。
“你说这个见君阁二小姐究竟躲哪去了?”两个醉醺醺的人相互搀扶着晃晃悠悠从酒馆里走出来。
“不知道……或许没脸见人,躲哪个深山老林里去了吧。我若是她,非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我若是她,直接找根绳吊死哈哈哈哈哈哈,哪还有脸活着。不过话说回来……赌局你投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