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崇义抬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脸颊,“你个小东西懂得倒是多。”
“你大哥的妾室将来有你大嫂管束,无需你娘费心。”
父女俩离开静园,一路走远。孟观行坐在圈椅上一动未动,直至夜幕降临,他方平静起身。
华丰张罗下头人摆饭,孟观行没有胃口,端起碗又放下,突然出声问华丰,“若是让一个姑娘心悦你,该如何做?”
“啊?”华丰愣住一瞬,回过神,“世子,我、我不知道。”
他话落,又怕世子觉得他没用,忙又补了句,“我瞧府上丫鬟都喜欢胭脂水粉和首饰之类的。”
“不然明日我帮您详细问问?”
“嗯。”孟观行垂眸瞥见食指被她昨日情动时咬出的齿痕,暗道日后牵心蛊若是解了,他纵是食言不娶她,定会多给她些补偿。
也许等她心悦于他,她愿意让步也不一定,他会对她好的。
孟观行心里头好受些,“你明日多问几人,府中的姨娘也可以问问。”多取取经,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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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长青书院终于放假,郁书锦一脸哀怨回到家中。
“娘,我不想去读书了,又累又没意思!”
若不是瞧他瘦了许多,郁织金真想揍他几下,“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老娘我当年过得可比你苦多了!”
“斗蛐蛐有意思,你还能斗一辈子不成?”
郁书锦咽下嘴里的梅花糖糕,“娘,我可以卖蛐蛐笼子为生!”
郁织金忍不住还是打了他后背一下,一巴掌将他才塞进嘴里的半块梅花糖糕拍出来,喷了老远,郁茜罗闪身避过。
“你们别伤及无辜!”
“书你定是要读的!”
郁织金警告他,“你若是不能走科举路,将来就继承郁氏绸缎庄,做生意也得学习钻研,想要做成哪一行都不是易事!”
郁茜罗点头认同,“哥哥,你若是当真喜欢捣鼓蛐蛐笼子,棺材板子,我建议你可以将眼光放高一点。”
“何不去瞧瞧高楼广厦,捣鼓活人住的屋子,倒也是一条路。”
郁书锦点头,“你们说的都对!但什么前路目标,等过完年再说!”
郁织金冷哼一声,去厨房张罗给他做好吃的补补身子,郁茜罗与他聊起长青书院的趣事。
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兄妹二人带着丫鬟和小厮上街置办年货,凑凑热闹,感受年节气氛。
一路边走边逛边买,兴致极高地逛了约摸一个时辰。
郁书锦直喊脚疼,“阿罗,咱们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会儿!”
“等等再去,前头就是瑰宝阁了!”郁茜罗一把拽住他往瑰宝阁走,“我前段时间亲自画的式样,特意到瑰宝阁订做了一对步摇,今儿个正好取了。”
“我和迎欢一人一根,当新年礼送给她。”
郁书锦只好亦步亦趋跟上她,“待会儿午饭你请客。”
“是是是!我的好哥哥!”郁茜罗到底是拖着他一道进了瑰宝阁,她出手大方,掌柜的认识她,忙笑脸相迎。
客套完,掌柜的吩咐一个伶俐的丫鬟领她到二楼去取定制的金步摇。
郁书锦领着丫鬟和小厮在一楼等她。
二楼有客在,郁茜罗刚上二楼,迎面看见一个丫鬟,长着一张瓜子脸,眉头有一颗小痣,瞧着有些眼熟,好像曾在荣王身边瞧见过。
她往里走几步,瞧见丫鬟的主子正在挑选华美首饰,惊疑出声,“饶岳青?!”
饶岳青已经许久没听见有人再叫她这名字,甚至觉出两分陌生,她应声抬头,看见了在宁阳的死对头郁茜罗。
她很快收敛好情绪,挑衅一笑,“这位姑娘认错人了。”
旁边的丫鬟忙道:“月姨娘是荣王府的人,不知这位姑娘是?”
郁茜罗很快反应过来,当初饶天民不过是假意处死女儿饶岳青,其实与荣王做了交易,饶岳青换个身份成了荣王妾室。
若将来荣王得入东宫,饶岳青身份自然水涨船高。
当真是好算计,亏得当初她还以为饶天民铁面无私。
甚至觉得饶天民迫于孟观行之威,按律处置了女儿和侄女,她们郁家害怕事后被报复,因此才离开宁阳,到玉京定居。
荣王她更开罪不起。
郁茜罗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打扰。”
她随瑰宝阁的丫鬟往里走,去取自己定制的金步摇。拿上金步摇,她也不耽搁,正欲离开。
“等一下!”饶岳青坐在原处,气定神闲出声。
瑰宝阁的小丫鬟闻声,脸上的笑意一僵,这荣王府的月姨娘可不是好伺候的,她忙恭敬道:“不知您有何吩咐?”
饶岳青似笑非笑看向郁茜罗,“我不是在叫你,是在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