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喊累了，小丑大睁着双眼，抬眸看向戚槐，面上笑容不减，但那双眼睛里戚槐能看到十分明显的杀意。

“冤有头…债有主…”小丑声音颤抖，扯开笑容的唇角抽搐着，仿佛下一秒这笑容便要挂不住，“既然这样……你怎么还没去死呢！嗯？”

小丑的声音低哑轻盈，轻的像一根羽毛，就这么拂过戚槐的心，却把他割的鲜血淋漓。

血流失的速度很快，戚槐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但绕是如此，他依旧能在昏暗的环境中看清小丑，看清他的脸，看清他的眼，看清他的目眦欲裂，曾经欢乐的代名词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对面，如地狱恶鬼般贪婪的望着他，让他去死。

“你究竟是谁……”

戚槐一手扶着倒塌的摊位支撑身体，一手紧紧抓着那一截钢管防止给自己的身体造成更多伤害，他看着小丑，明明连说话都已经气若游丝，抓着钢管的手却偏偏在暗中用力按压着伤口强迫自己清醒。

“我？”小丑指着自己发出疑惑的声音，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迅速回归了原来的模样，笑道，“当然是~这里的完美嘉宾~可以和你一起在这里享受快乐的人~”

说完，他再次嬉笑出声：“当然——”小丑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也是要你命的人！”

说话间，他已经大张着手臂朝戚槐摇摇晃晃的跑来，表情恢复了之前的疯癫，他张大嘴睁大眼，甩着舌头，嘻嘻哈哈左右摇摆，样子滑稽，可速度却异常快。

戚槐的大脑因为失血而放换了思考和反应能力，还未等戚槐看清眼前的情况，小丑早已来到他面前跟他贴面打了个照面，一爪狠狠抓在戚槐胸膛，带着巨大的力道将戚槐打飞出去。

戚槐整个人都再往后飞，腹部的钢管很长，原本因为戚槐刻意躲闪只插/进去了一小截，但这一击直接让钢管后端先他一步触及墙面。

钢管“咚”的锤击在墙上停止了动作，但戚槐还在因为小丑那一爪子带来的冲击而向后飞去，整根钢管彻底在戚槐体内穿了个透，戚槐瘫坐在地上，腹部前长长一段钢管砸在地上，来回反弹的震感搅的戚槐伤口剧痛无比。

“啊……”他仰头喊了一声，而后又无力的垂下，意识已经逐渐模糊起来。

现在他所处的地方在聚光灯之外的一片阴影下，远远的，他能看到小丑在靠近，跳着欢快的舞蹈，像是个胜利者。

此刻戚槐身上早已是体无完肤，身上的每一处仿佛都不再属于他，但偏生从中传来的剧烈痛感还在向他证明自己还活着。

冤有头债有主……为什么呢……他之前认识小丑吗？

为什么……说他是肮脏的存在，就连关之云都说他是魔鬼……

为什么呢……

戚槐咳嗽了几声，胸腔振动着，呛出几口血来，顺着唇角流下滴落在腹部外的钢管上。

“罪人戚槐，滥杀无辜，草菅人命，枉杀空间使者，秉性难移，罪孽深重，经审判，剥夺罪人生还之身，打入无间之地赎其罪孽。”

滥杀无辜……赎罪……

是因为这个吗？

他是赏金猎人不假，但扪心自问他从未做过草菅人命之事，不然陆冶也不会派陆薇来接下后续任务，还有，时空使者又是什么？到底是谁……给他扣了这么大一顶帽子？

戚槐意识到，如果他不查清这些东西，他大概死也不会瞑目。

想到这儿，他挣扎着站起身，用力握紧那段长长的钢管，缓慢往外抽。

“呃……”剜心锥骨之痛迅速从腹部开始在整个躯体上蔓延开来，他的手臂都在颤抖，疼得险些握不住钢管。

“啊！”

“当啷”

戚槐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喊了一声，而那截钢管也随着应声落地。

剧痛带来的脱力让戚槐直接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处，最后滴落在地。

戚槐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扭曲，就连逐渐靠近的小丑也在他的视线里变了型。

不可以！要清醒！

戚槐甩甩头扶着墙站起身，因为甩头的动作，耳坠上红宝石的光芒再度闪进了戚槐的视线。

他抬手将耳坠握住，在指尖捏了捏，感受着上面红宝石的形状。

反正他也支撑不了多久，总归是要失去意识的，既然这里已经这么反常，他也就不用再顾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