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槐松开手抬到唇边，用力咬破指尖，将指尖最干净的血抹在了耳坠的红宝石上。

碰到鲜血的红宝石散发出了贪婪的红光，仅一瞬间血色便被吸收了个彻底，在戚槐看不到的地方，宝石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那只眼睛再度睁开，迸射住红色的寒光。

戚槐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在逐渐被红色浸染，就如同之前一般，很快，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就只剩下了黑白红三色。

他摇晃着站起身，脚步踉跄，头无力的往后仰。

随着身子的站稳，手臂缓缓停止了晃动，就在戚槐整个人趋于静止时，他猛地将后仰的头回正，一双血红的眼睛在没有眼白一片漆黑的眼眶中闪烁着兴奋的光。

这个样子……就像无尽模式中的黑衣人一般，甚至……比黑衣人还要令人胆寒。

“你终于舍得放我出来了？”

谁在说话……

“不过也对，我该亲眼看着你的——”

什么……

“亲眼看着你享受这一切！”

“咚——”

那道声音还未完全消散，钟声厚重的声音震的戚槐一颤，好像有什么掩埋在心底的东西急不可耐的想要破土而出，冲破他的心脏，穿透他的胸膛。

“呃……”戚槐抬手死死捂住胸口，脸上的笑意无法敛去，脑海中杀戮的念头更甚，可他没有再刻意压制。

他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如果他还想活着的话……

小丑没看出戚槐的异样，只是在看见他还能站起来的时候忍不住拍手大笑：“哈哈哈哈！居然还能站起来！呀哈哈！真好——”

“玩”字还未说出口，戚槐脚下蹬地，一个闪身便站在了小丑面前，他站在小丑正侧面，半个身子跟小丑相对，目不斜视，却又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而他手里的刀已经捅进了小丑的腹部。

“好玩吗？”戚槐漫不经心的偏过头，朝小丑挑了挑眉。

小丑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但旋即又疯狂狞笑起来，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身子前后府仰，动作大开大合，哪怕戚槐此刻并未动作，刀刃也已经在小丑体内来回翻搅了几十次。

毫无预兆的，小丑挥手张开利爪从侧面朝戚槐抓来，戚槐下意识抬起没拿刀的左手格挡，却不想小丑突然伸长了脖子，露出獠牙，对着戚槐的手臂张口就咬了下去。

原本就受着伤的手臂当场再次鲜血淋漓，尖利的牙齿已经磕上了裸露在外的骨头，磨的“咯咯”作响，听的人心百抓千挠，恨不得下一秒就把心挖出来狠狠蹂躏。

小丑笑的挑衅，厚重的颜料难掩他表情上的得意。

可戚槐面上并无半点波澜，仍旧是带着揶揄一般冷眼看着小丑的动作，看着他的挑衅无动于衷。

此刻，小丑真成了小丑。

不知是不是因为恼羞成怒，只听“咔嚓”一声过后，戚槐只觉得左边身子一轻，他垂眸瞥了一眼，只见左便手肘以下已然空空如也，只剩残破的衣袖露着参差不齐的断口。

戚槐仅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仿佛被要断了手臂的人并不是他，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一样。

小丑口中衔着戚槐的断臂，呲起牙笑开，声音沉闷，“咯咯”不停。

随着小丑松口，断臂应声落地。

就在断臂掉在地上的刹那，戚槐利落的转身，手里握紧刀柄，一个侧踹将小丑踹飞了出去。

小丑落地后在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上设施的铁皮才在“咚”的一声巨响中停止了翻滚。

小丑撞上的是儿童版过山车，被他这一撞，上面的装饰物稀里哗啦掉了他一身，星星点点砸在他身上。

灰头土脸的小丑因脸上的颜料和刚落上的灰尘，此刻看不出悲喜，但扔吊在半空中的木乃伊再次出现了激烈的反应，开始死后挣扎，想要挣脱锁链的束缚。

戚槐闻声往过去，眼眸闪过一抹暗红色的光芒，当聚光灯再次落到木乃伊身上时，锁链却没有像之前一样断开。

“好了……”戚槐活动着脖子，提起长刀挽了个刀花，将刀横在面前，伸出舌尖寸寸舐过染血的刀刃，红色的眼眸中带着森然笑意，他抬腿走向小丑，“现在……时间只属于我们了。”

“我的工牌已经被拿走了。”内线固话被接起，只听对面道。

男人挑眉：“你给的？”

“没，我就是放在抽屉里，谁有本事谁来拿。”

“那……问山的呢？”

“也被拿走了。”

闻言，办公室内拿着固话的男人微微眯起眼眸，沉默半晌后他才道：“知道了。”

“我说，你把你的工牌放出来是几个意思？不会还是在等他吧？”固话对面的人轻笑一声，言语中带着几分玩味，见男人不说话，对面的人继续道，“你等个集贸啊，就给他亮绿灯这个事儿先一放，话说你都把他扔那里去了，不会还指望他能从里边儿出来吧？”

“你猜。”男人也不惯着他，笑着丢下两个字后迅速挂上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