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果然不在这里,她去哪儿了,是去见武惠妃吗?”康苏儿心平气和地问,只是眼睛看的是陈舟,直接无视了逍遥客。
“你不是知道吗,何必来此,非要亲眼看着才安心。”陈舟的态度比他们初次相见还要冷淡,听得康苏儿两条漂亮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你们,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气急反笑,把手中的东西摔在二人面前,双手抱胸道,“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上次我确实用了点小手段把玉娘勾了出去,但你们的药真不是我下的,我也在找那个栽赃在我头上的人,好容易得了些进展,没想到你们却是这个态度。”
“那你上次为什么不反驳?”逍遥客快速插话。
康苏儿没忍住翻了两个白眼,一脚踩上地上的东西,一手叉腰,一手揪住逍遥的领口,恶狠狠地说:“我说了啊,没人信,我想着李瑛他们死了,总算是好消息,再来找你们庆祝的时候解释一下,总愿意听一听了吧?没想到却是这个态度,冤枉人也该有个限度,我做的我认了,没做的凭什么让我背黑锅。”
“什么证据,你先把逍遥放开,我们去隔壁说。”陈舟扫了地上的东西一眼,只觉得外面裹着的布有些眼熟,但绝不是近些年所见。
康苏儿顾忌着陈舟,却不爽被逍遥客这样下脸,一脚狠狠踏在后者脚背,又使劲碾了碾,把人疼得直抽气才罢休。
她倒是直接甩手走了,也没管地上自己带来的“证据”,逍遥正龇牙咧嘴,哪里肯屈尊拣起来,还想拦着陈舟。
“算了,和她计较什么。”陈舟蹲下将东西拿起,闻到了一股和上次昏迷前一模一样的味道,只是这次没入口,又有了防备,这才安然无恙。
但逍遥的脸色依旧不好,他也闻到了味道,比上次还要浓郁。
等四个人都坐了下来,康苏儿还是不肯开口,只是满脸委屈地看着陈舟,泪盈于睫,仿佛下一秒就会开闸放水。
可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装的,还真不好说什么,谁知道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别看现在只是正常人范畴内的闹别扭,没准她眨眨眼就一个巫术扔脑门上。
这种事,她还真没少干过,前太子和李亨都算是受害者。
“抱歉,我替逍遥给你赔礼道歉,”陈舟将东西推了过去,“我个人答应你一个要求,不违背底线即可。”
他清楚康苏儿的某些心思,却也是提醒她不要太过,尤其是对逍遥客。
好在康苏儿听懂了,也不准备真的为难,否则刚才也就不是一脚那么客气,真要闹起来,双方都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让渔翁得利。
“好耶,你说的,别反悔,我要你替我梳头、画眉。”康苏儿双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看着陈舟,刚才的泪珠早就不见踪迹。
陈舟一愣,安禄山倒是没什么大反应,只觉得便宜了他们,最激烈的却是逍遥。
“不行,他不能做这样的事,反正得罪你的是我,你想怎么样冲我来。”
“你想替我画眉梳头,我还不稀罕,再说他已经答应了,难道这就是他的底线,未免太高了。”康苏儿语带嘲讽。
逍遥眉头就没放下来:“你是外族人,我可以理解,你不知道画眉是……”
“我知道,谁说我不知,你们汉人不是有‘张敞画眉’的典故,夫妻之间的事儿,我没那么多讲究,也不用他以身相许,这么简单也不行吗?”康苏儿斜倚着凭几,直勾勾看着陈舟笑。
还不等逍遥继续说,陈舟就出言答应了下来。
他们总以为对方是不识中原礼数的番邦女子,却没想到她是故意的,就像当初故意住进了忠王府,让李亨怎么都甩不脱一样。
根本不用阴谋诡计,光是打明牌都很难应付了。
这样的人,确实也没必要撒谎,把下药的事推给旁人。
“比起我,你们才更应该熟悉这玩意儿吧,打开看看,希望没碎。”康苏儿冲他们扬扬下巴,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逍遥客等不及,直接扯开带着脚印的布兜,从里面掉出碎成几块的玉牌,还有半块香粉饼。
比起有可能是害他们晕倒的罪魁祸首,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那看起来就有象征意义的玉牌。
没人比陈舟和逍遥客更熟悉它了。
逍遥客攥着拳头,好一会儿才松手,用指尖挑动碎玉,里里外外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
“你从哪里发现的,看来你知道不少。”逍遥客比任何时刻都正经,看向康苏儿的眼神带着探究。
毕竟,这是又一坊成员身份的象征——
“影”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