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环的眼睫轻轻抖动,被两人间的暖意逼得想要睁开眼,可是又有些莫名的羞赧,呼吸也重了几分。
她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只是简单的涂抹,还是一个属于有情人之间的吻。
那颗心一直悬着,猜不到又得不到对方下一步的暗示,只能一直摇摆,像大海上的小渔船,随着滔天波浪起伏不定。
可惜直到涂抹完所有膏□□体,甚至还描完了眉,卢栀都恪守着言行,没有进行多余的动作。
玉环有些不确定他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憋着坏,怎么有人这么能忍,尤其是对着她这张脸,对着自己的情人也能这样忍耐嘛!
她猛地睁开眼,近在咫尺的是卢栀带着笑意的眸子,他的指尖正悬停在她鼻尖上。
那一瞬间,玉环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你……”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骂出口,她的唇就被对方彻底堵上,气得她又羞又恼,直接猛掐卢栀的胳膊和腰,泄愤一样地惩罚他。
“你故意戏弄我,看我笑话是不是!”明明是质问的话,在接吻过后却显得那样绵软无力,就像撒娇一样,在卢栀心上轻轻挠了两下,痒痒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卖乖似的啄了两下她的耳朵,把她揽在怀中。
偏偏玉环什么也不说,斜睨了他一眼,看起来有点不高兴,把人唬得埋首在她脖颈间,蹭来蹭去,就像只做错了事的幼犬,逗得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玉儿你原谅我了?没有下次了。”他立马卖乖,身后仿佛幻化出无形的尾巴,快晃出残影了。
玉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没接茬,只是问道:“还走不走了,再晚都赶不上早餐摊子了。”
她什么都没说,虽然有些不爽被对方故意逗弄,可是那种只属于两个人之间你来我往的博弈,还有让人心跳加速的氛围,却实实在在让她有一种明确的幸福感,是属于能被她触碰到的快乐,而不是无尽的等待和猜测。
所以她没有说不可以有下次,更不需要对方在这种地方把她当成易碎的瓷器。
她看到他出门时的眼神,知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意思。
这样心意相通的爱情,是多么难得,有些话,说得太直白就不够可爱了。
两人十指相扣,就这样大大方方地走在早晨的长乐坊,在经过与翊善坊相接的街道时,正巧看到一直跟着高力士的小侍从,双方还友善地点头问候。
“今日休沐,玉娘子和卢郎君是要去看表演吗?”小侍从随口问道。
玉环眼睛一亮,连忙问:“本来只想吃早饭,逛逛集市,哪里有表演,表演什么?”
对方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腼腆极了:“就在含光门前的空地上,有许多杂耍、口技,还有平康坊那里也有歌舞表演。啊,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给阿翁送东西了,回见啊娘子郎君。”
玉环觉得有趣极了,她很少看民间的表演,也想凑一回热闹,这新年的表演可比赶集有意思多了,许多都是各地小有名气的艺人,会使出拿手好戏,不光能得到百姓的叫好和打赏,指不定就被哪个王公贵族,甚至是那位爱玩的陛下看上,惠及子孙,几辈子都不用愁吃穿了。
更何况他们还得到了一个重要信息,昨晚高力士留在皇宫陪李隆基了。
也许宫内确实有些事情,但只要麻烦不找上他们,他们也不用自找麻烦。
新年新气象,玩的开心最重要,就是李隆基也不会想在大过年的触霉头,有什么事基本也都会赦免,甚至大赦天下也是惯例。
“那咱们去看什么?”
“歌舞没什么意思,咱们在宫里天天弹呀跳呀也看够了,她们难道能跳得比你好,或者唱得比李教习好,还是能弹得过我和逍遥吗?”卢栀直截了当,他也不是为了讨玉环开心,故意不愿去平康坊,而是真觉得那些人不如宫中培养的大才国手。
玉环深以为然,况且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反正看什么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看与谁在一起。
“那就去了含光门再买吃的,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