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离开后,店家在收拾碗筷时,从一个扣着的碗底下,发现了一块金子。
店家揣着金子,看向几人离开的放心,感激之色溢于言表:“真是好人啊,我竟然遇到了大善人!”
这边离开的一行人,走了没几步,若凝就发现,他们行进的方向是之前成衣店的方向。
她暗自猜测:不会还要去逛街吧?
路过之前走过的桥时,桥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摆摊人,走过的时候,其中侍卫随手弹了一个铜板在那人身上。
等若凝一行人走过后,那个摆摊人迅速收起摊子走人,没入路边的行人中。
李瑾带着若凝换了一个成衣店。
两人走进后,店家领着两人直接去了后门的马车上。
若凝:……
好吧,她就觉得李瑾不会无缘无故带自己出来,原来是真的有任务。
在两人坐马车离开后,郝明远就跟着一位酷似李瑾和头戴羃篱的女子离开了成衣店。
***
马车一路疾驰,一直到了一家人声鼎沸的酒楼。
李瑾带着若凝,在小二的指引下,直奔酒楼最顶层的一间厢房。
若凝跟着李瑾一进门,身后的门刚关上,室内等着的人就跪下了。
“主子,臣惭愧啊!”只见那人以膝行地,爬到李瑾跟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紧紧抱着李瑾大腿:”主子,您可来了,您一定要救救臣呀!”
若凝:这真是别开生面的一次君臣相见。
李瑾皱着眉头,想抬起腿来结果没成功,看着对方又是鼻涕又是泪的,也不想伸手,嫌弃地说了句:“起开!”
那人看李瑾并未动怒,生怕他真的厌弃了自己,麻利地放开了他大腿,但是待李瑾刚坐定,他又哭唧唧地跪在了他脚下。
李瑾面无表情:”说吧!”
若凝看两人要谈正事,瞥了一眼旁边的隔断,自觉地走了进去。
看到皇帝带来的女子自行回避,那个男子直接“放浪形骸”了,他膝行上前,再次抱住皇帝的大腿,哭的不能自已。
“主子,臣差点就见不到您了。您不知道,那些人是真狠啊……”
李瑾实在不耐烦听他的废话,打断他的哭嚎:”放开,说重点!”
那人极为听话,哭着回了句:“欸!”松了手,这才说起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臣五年前初到此地,便连番被他们设计,初始针对臣的,都被臣克服了,可是……”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里,在内室的若凝,听到了一段惊险刺激、跌宕起伏,然后随波逐流、半推半就,最后差点万劫不复的当官生涯。
这人在五年内,本人经历了□□、财诱、人命陷阱、威逼利诱,儿子被设计染上赌瘾,然后他在自己老娘赊账给佛祖捐金身之后,终于”被迫”同流合污。
若凝终于明白,这人为啥刚刚说让李瑾救救他了。
李瑾再不来,这个臣子全家都要完了。
她喃喃低语:“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瑾也深有同感。
他问:”我记得萧不念和孟凡貌合神离的,为什么现在会有联手的倾向?”
那人答:“是郭信案导致的。这事怪臣,臣当时拿到账本后,漏了马脚,萧不念虽然不知道是臣拿的,但是从京城来的人都被盯住了。臣就将证据交给了郭大人,自以为万无一失……”
说到这里,”啪”一声,似乎是那人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可哪里想得到,那混账孟凡竟然因为粮仓的事,早先就盯上了郭大人。”
“郭府出事那天,是孟凡探听到账册消息后直接动手的。虽然萧不念那老滑头因为这个差点和孟凡翻脸,但是最后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反而彻底地绑在了一起。”
李瑾问:”这么说,两人已经确认联手了,朕的那两任钦差发生’意外’都是他们联手做的?”
那人答:“是!”
萧不念和孟凡这两个人,若凝都知道,谭笑手写的信息中都有。
萧不念是整个江淮地区的土皇帝,现任萧家的当家人。萧家盘踞江淮已经几百年,以往他们奉行的是”绝不和朝廷作对”。
据说这个家规是写进族谱的,萧家当家人一直对这句话奉若圣旨。
所以,朝廷和萧家几百年下来相处得非常融洽,朝廷从未对萧家动手,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国库没钱。
因为李瑾太穷了。
随着这几年的战争下来,国库被掏空了,而这一端的萧家却富得流油。李瑾不得不伸手问萧家拿钱,结果可想而知。
拿不到钱的李瑾,只能想方设法把生财的营生拿到手里。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这下双方彻底杠上了!
但是谁也不愿意直接和朝廷“厮杀”,所以萧不念一直”游而不击”,从不正面对付皇帝派来的人。
而那个孟凡是江淮驻军的最高指挥使,是萧不念最强大的军事合作对象。
从眼前这位经历坎坷的细作臣子口中可知,郭信被灭门案估计就是双方激化的一个节点了。
接下来,李瑾和那位名为君奕的臣子在商讨接下来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