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小太监双眼神采飞扬地转述现场的情况。

“陛下，兰大人说‘海神托陛下传达自己的意思，因为天子驾临，海祭之日要延迟。但是海神又没有说明具体的时间，所以请巫女去问问海神的意思。’”

小太监说到这里，双眼放光，一脸兴奋地来继续道：“兰大人命人将年龄最大的那名巫女送上了祭品的藩篱，沉去了海里！”

李瑾听到，眼神一亮：”妙！“

这就破局了。

他看向若凝，果然看到她一脸得意地笑。

不知为何，看着她的笑脸，他心间突然漏了一拍。

一刻钟后，小太监又来回禀：“陛下，兰大人说那巫女应该迷路了，又让投下了一个年轻的巫女！”

这是在打心理战。

果然，又一刻钟后，小太监又禀：“陛下，兰大人这次问剩下的几名巫女‘海神可还有其他顾虑？是否对前去问话的人不满意？’，其中一名巫女答‘海神想要最大的官员去问！’”

听到小太监的话，若凝心中一沉。

可是小太监继续眉飞色舞地讲道：“兰大人说‘原来如此！’说着就将带着百姓进行海祭的当地官员和那巫女一起投到了海里！”

再一刻钟后，小太监又回来禀：“陛下，兰大人又问剩下的两名巫女争‘海神是否有新的旨意传达？’，两名巫女异口同声答‘海神说不需要祭品了！’然后，兰大人让人将剩下的两名当地官员，都投了下去，说请他们给海神传话‘海神的意思，百姓已知，请海神大人放心，以后不会再举行海祭！’”

若凝听到小太监传完话，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

李瑾也放下了心，对众臣说：“好了，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就率先牵着若凝的手离开了。

***

李瑾对兰白毅对“海祭案”的处理很满意，满意的结果就是若凝在当晚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当她看到兰白毅领着一个女孩进来的时候，若凝疑惑：这是唱的哪一出？

兰白毅解释：“这个女孩是之前海祭的祭品，为父处理完事情，她就非得跟着为父。甩又甩不开，问她话，她又啥也不说。船上也就你这里有女眷，这才送到你这里来！之前已经有人查过了，她出身平民百姓，没有问题。”

她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孩。她看起来十四五岁的样子，肉乎乎的脸上有些脏，但眉眼如黛，年龄虽然还不大，却已经可以看出长得非常出挑。

女孩小心翼翼地拉着兰白毅的衣角，但是又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若凝看她的时候，她也正偷眼瞄若凝。看到即将收留自己的人看她，又慌乱地低下了头。

看样子，不像是个有城府的人。

若凝给嫣然使了个眼色。

嫣然心领神会，过去一把将兰白毅的衣角从女孩的手上拉了出来，然后不容分说地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走，我们先去洗洗脸！”

然后就半拉半“托”地带她出去了，女孩甚至被拉了一个趔趄。

若凝：……

兰白毅：这个丫鬟还是一如既往的虎！

兰白毅不好在女儿这里久待，父女两人互道了平安，他就离开了。

***

女孩洗干净脸，换了一身衣衫，被嫣然带到了自己这里。

穿着一身素色衣衫，女孩比之前更好看了。小脸不过巴掌大小，虽说稚嫩，但眉如远黛，一双星目如繁星，如有流光点缀。

更让若凝惊讶的是，小姑娘身上竟然有一股古典美人的书卷气质。

若凝问：“你读过书？”

小姑娘看若凝和善，对待她也不像对待兰白毅一般什么都不理。她知道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就是眼前这个温柔的姐姐说了算的。

她看着若凝，轻声回话：“是，小时候跟着姐姐念过几本书！”

声音婉转，犹如黄鹂出谷。

若凝：“既如此，为何会被送去当祭品！”

本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小姑娘的眼圈却瞬间红了。

她咬了咬下唇，又抬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若凝一眼，这才回答：“因为父亲又赌输了，所以用我换了酬金！”

这句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若凝听她说完，看到她哭的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没有安慰她。

看她哭的差不多了，继续又问：“所以，你不想回家？”

不要怪若凝心硬，现在李瑾就在这船上，焉知她不是奔着李瑾来的！

小姑娘听到若凝的话，身子一抖，接着跪下，抬眼哀求地看着她：“贵人，我识字，也会干活，洗衣服做饭都没问题，求贵人不要，不要把我送回家。不然，父亲一定会再把我卖掉，就像卖掉姐姐一样！”

说完，她又“呜呜”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