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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赤符水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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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一句话从音石中传来,在银锦耳际荡开:“立杀白晓。”

银锦眉目一动,怔然顿在那儿。卢绾生性警慎,察见银锦神色微异,登时立生大疑。他忙将白晓交与伏廷看顾,立起身便望银锦走去,递出手说:“小公子,东唐君寄留了甚么话?你给我听听。”

银锦把音石一攥,冷笑道:“你算甚么东西。你令我给,我就得给么?”

卢绾暗惊:“他如此言行,必有蹊跷!”二话不说,迅身向前,劈手便朝音书夺去。银锦早有防备,旋身一躲,闪至卢绾身后。卢绾顺势,倒手便向他一抓!两人身法都不差,一个避左,另一个便抢右,一个趋前,另一个便躲后。正来反去,各不得逞。

如此数合,银锦忽立掌一挡,望卢绾叫喝:“住着!这音石留令,你果真要听?”卢绾速答:“要听,拿来。”银锦道声:“好,那你接稳了。”反手振臂,将石珠向自己身后,出力一掷!卢绾怕此物毁碎,一掠身,急抢接上去。银锦非但不挡,还斜身给他一让,待二人摩肩而过时,右臂一振,长鞭从卢绾手底掣过,直甩向白晓头面。

伏廷抱护白晓在旁,与两人离得不过两丈之远,见鞭打来,吓得仰面就躲。

那鞭迅发如电,势若蟒龙,凭他身法哪里躲得?幸而李镜最后一个上到云台,只立在外围观望。忽见此鞭来势狠辣,飞步向伏廷抢去,一剑挑开,厉声喝问:“银锦,你做甚么?”

银锦道:“小太子,不干你的事,休要掺和。躲开!”抖动银鞭,一记“回风拂雪”飞打李镜胸膛,要逼他退让。

李镜当胸横剑一挡,急道:“这事出于何因?先说清楚!”银锦却道:“说不清楚。”还自攻来。李镜见他势不容情,只得硬迎上去。

二人正战,忽一黑影袭入,劈手将银锦长鞭擒住,正是卢绾来。他一手举着音柬玉石,一手将银鞭绞得呖呖作响,双目怒瞪着银锦,问道:“东唐君甚么意思?为何留这话?”

这一句问来,声沉息颤,似生生遏住满腔怒火,听得李镜心头一凛。

银锦却浑然不觉,只冷冷回答:“但遵旨令,不问为何。”将鞭一拽,纵身要走。卢绾一手将音石攥得迸碎,起掌成爪,猱身逼上,直取银锦颈喉!

这切身突袭,闪躲不来,银锦急竖掌一挡。卢绾忿火中烧,一身罡气万分凶横,两腕一交,那戾力直撞得银锦心腑颠荡,腕臂剧痛,他猛然踏退了两步,知此时的卢绾不可直撄,当即打鞭要退。

卢绾听了东唐君那杀旨,恨不能将他所派遣的人杀之而后快,见银锦打退,他哪里肯放?急攻而上。拳手过处,金风猎猎,直取心脉、门面等要处,一下赶似一下,竟尽是杀招。

银锦仗着身法疾伶,左右周旋,趁卢绾一拳临得切近,忽俯身后蹿,从地上拾起两块碎玉石,喝声:“可看好你的人!”寻着空隙,起手一弹,倏倏两声,玉石箭也一般飞出,直射向伏廷。伏廷身法支绌,突遭此袭,哪躲得过?被那石碎一下打在肩头,仰面倒跌。

卢绾见势一慌,回身抢去,一手将白晓捞在怀里。他后脚尚未站定,银锦身影一闪,已直造身前,手握一把解手银刃,向着白晓面门狠命一刺!只闻“噹”地一声,卢绾好险提鞘挡住,他单臂运劲,发力一拨!银锦膂力逊他许多,一拨之下,被带得两步退开。卢绾一翻身,已将白晓负在自己背上,飞身纵退开去。

另一边,白眠见伏廷跌下,顾不得别的,急趋上前,将人扶起问:“伤着哪处?”

伏廷眉头皱作一团,一手握住肩头嚷痛。

白眠焦急万分,一把拍开他的手,低头验看伤情。见那肩头淤青浮起,未有血口,方才心头一松,心想:“这一击,力大而不透,必是那石碎打出时,特意以法气裹挟住了。”便知银锦并无杀伤伏廷之心,不由心中更疑。

那边卢绾将白晓救开,银锦却也不罢休,还袭上去。他刀劈风响,急出疾还,杀意甚是坚定。这两人一个护人心切,一个承令追命,李镜见势甚危,心想:“再如此下去,必不好收场了。”看准一个空隙,横空杀入,递剑先将银锦一挡,扭头却冲卢绾道:“快快住手,此事另有计较!”

卢绾怒道:“东唐君明许救人,暗令杀命!我与他的府上的人,还有甚好计较?”说时,银锦已绕过李镜,趋上前挺刀又刺。李镜长剑再递,还将银锦短刀格开。卢绾接李镜之势,乘机袭上,五指犹如钢钩,直抓银锦头面去。

哪知银锦专等此机,待卢绾一抓临得切近,他矮身一躲,又往前一蹿,银刀已越过卢绾,直削他身后白晓。眼看就要搠中眼目,锵然一声金响,刀锋如劈在金鼎之上,火花飞溅,紧接轰然一声,罡风暴起,竟把银锦、李镜震退了五六步远。

李镜吃惊非小,抬首向卢绾一望,却恰见白晓伏在卢绾肩上,向他一笑,目中甚有邪光。李镜后颈猛然一冰,厉声叫喝起来:“卢绾当心,那人不对劲!”

话音未落,呼地一声,银锦长鞭已向那人飞打出去!

卢绾一心全系在白晓身上,见长鞭打来,救护心切,起手便迎。李镜亦纵上前,掣银剑,飞刺白晓面门。那白晓见两头攻势甚急,一侧头,避在卢绾身后。

李镜投鼠忌器,恐误伤卢绾,急收剑出手,一把擒住白晓肩膀,用力往后一扳!要把他从卢绾背上翻将下来。

白晓轻轻一笑,单手反拿李镜手肘,竟借着力劲,身子往后一掀,一个空翻,竟立稳在地上。李镜心知不妙,急得把手一抽,却已迟,白晓已将他臂腕拿实,出尽力往身前一拽!这一下似有千钧之力,李镜身一晃,已直撞入他怀中。那白晓面目一朦胧,化出另一副俊艳模样来,之间他凤目细眉,唇若抹朱,竟是那朝生皮囊之相。

李镜骇然叫声:“是你!”

朝生捉定李镜,笑吟吟欺在他颈边一嗅,道:“是我。七太子,你可好?”

另一手已在李镜腰间扪搎,顺着尾脊,直摸上后颈。李镜受过他镇神钉之害,惊得浑身一震,急提剑,拦腰一削!只听见倏然风动,一剑陡然削空,朝生已荡开长袖,大笑着飞退了开去。

这一时间,天坑内黑风大盛,云台四周暗浪翻沸,水色由清转浊,由碧转红,片刻已似血水一般,直溢上云台。

那朝生通身白罗衣,俏立于八角台沿,一双银靴滴血不沾。

他眼盯着李镜,幽幽递起手来作势一闻,含笑道:“我早前还说龙子乃百味之首,怪道东唐神君怎么养而不啖?今日看来,是逞过口福了,这闻着也觉滋味肆好……”李镜脸色煞白,只觉此话入耳污秽不堪,登时恶感横生,当即捻诀将银水剑一淬,凝出八道飞光,直驰那朝生去。

朝生单手将袖袍一卷,一拂,袖风过处,卷得池水翻起,陡然立作一道道血墙挡于身前。剑气与水墙一撞,沸然炸开,登时腥雾纷扬,淅沥沥血珠四溅。

卢绾见那白晓是朝生假冒,怔了一怔,眼见爱人得而复失,登时恨得双目赤红。他猛然从血雾中撞出,向朝生怒喝:“妖道,纳命来!”声如虓虎,拳已向朝生觌面打去。

朝生以袖画起周圆,噹地一声,一道凝出的风墙挡住了拳势。

他大笑一声,盯着卢绾说:“卢绾,你寻我好久了罢?今日如愿得见,欢喜不欢喜啊?”

卢绾听见这话,气冲霄汉,一心更只顾斗杀。他拳路飞快变换,拨腕顶肘,左冲右突,拳掌到处,罡风啸鸣,每招皆取其头颈、大脉要害处。朝生拈诀凝气,圆转躲挡,那拳风一下下击打在气墙之上,直如击铁砸石,金声连响。二人斗得十来合,那池水已浸上云台,污红遍地,直淹及足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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