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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隐言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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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廷点头同意,便立石台边向李、银二人传声叫唤:“二位稍待!这阵数已有计较,待我们下来接应!”话声落尽,白眠便先行一步,掠身飞至对面石廊。

卢绾见状,故意慢走一步,从后把伏廷扯住,低头悄声说:“等下会上了七太子,你且先别将这阵数常律告知他们。”伏廷不解问:“为何?”

卢绾说:“我在东海时,曾被那银锦诓过一回。今时东唐君又指了他来,不知有甚盘算。若他来个黄雀在后,截了人去,又将我们撇下在这里,如何了得?依我看,须得防着些,先把这阵数瞒住,当作后路。横竖我们走不得,他也出不去,这才稳妥。”

伏廷见他言之有故,点头答应:“好,那便都听你的。”卢、伏二人商定,又听见白眠在下头催促,才急急跟了上去。

入至阵中,会上李镜和银锦两人,众人便依照所算阵数,往里深入。

伏廷领路在前,一路景象,竟与刚才李、银二人所见大相径庭。路上甬道瓷滑,慢说石窟、石门,竟连个缝隙也无。约走得三刻,已到尽头口。

银锦惯于为东唐君探阵,但凡入阵,必将阵中细情一一记下,以回禀家主知道。他见此阵数果然通达无碍,便把伏廷一拦,说:“你这行阵要诀是甚么?跟我说来。”

那头伏廷犹未答言,卢绾已替他回道:“这转数伏廷已计较过,你听好罢:一转乾天幸生,二转离火回明,三转兑泽入彀,四转坤地圄囹,五转坎水归墟,六转巽风残零,七转艮山化凶,八转震雷逢迎。”他只把转数中二、四倒置,真假掺半地告与银锦知道。如此一来,即便之后报与东唐君,只怕也难辨真伪。

李镜见这明明问的伏廷,卢绾却抢前答来,不由心生疑窦,偷眼向二人一瞟。银锦却似未察觉异样,点了点头,又向伏廷问:“这记词当真就明面意思,还是别有暗义?”

伏廷低声道:“这记词没有暗义,就是明面意思了……”

银锦笑道:“虽则这样说,还需你当堂解一遍我听听。免得湖君问起时,出了舛错,你到时混赖,我倒落个交说不清了。”

伏廷怕他犯疑,只得解道:“第一转走西北得生;第二转诸路皆暗,唯独投南见明;第三转各方可行,偏西方入彀;第四转多方通达,行西南受困;第五转应避北而行;第六转东南不利;第七转各方不顺,只东北能化凶为吉;第八转各方可去,唯投东逢劫。八转走完,又归回一转,如此往复。按此常律走,必然通行无阻。”一言一句,解讲流利。

银锦一面听来,一面已将转数记落心上。

李镜在旁看着,却别有一番思量。他曾与卢绾处过一些日子,深知此人虽沉稳重义,可机心不浅,今见卢绾如此情状,暗想:“此间必有事隐瞒,少不得要留一份心。”一行想着,又抬眼向银锦望了一眼。

银锦记下阵数,便筹划着救人出阵后,如何将李镜擒获湖府了。此时见李镜望来,心中意头更盛,便笑了笑,顺口问出一句:“小太子,待出了灵修山后,你何处去留啊?”

李镜见他对卢绾浑无提防之心,倒挂心起旁事,不禁眉头一皱,又忍不住提补一句:“我何处去留,不干你事。你且多留心自己差事罢。”说罢,随众人身后走出了道口。

到道口外一看,那八面坑壁之下,竟是一方碧幽幽的水潭。此水是地水淤停留所成,又蓄在深山坑峡之内,寒气横生,四周弥漫着薄薄的一层冷雾,只隐约见水中央有一座白玉石台,也用八角铜锁吊浮在潭中,与顶上那一座相照呼应,分毫不差。

正就此时,一个冷弱声音自水上传到,问:“何人到来……”

白眠闻得此声,大大一怔,惑然喃喃:“那是……白晓?”卢绾已急奔上前,极目而望。只见一人身袭白衣,披散发,蜷伏于台中,虽看不清身貌,这声音却笃定了。他隔水大唤一声:“白晓,是我!”

白晓似听见了,身躯微微一动,支起半身来,也昏朦地望向了过来,唤声:“卢绾……”一句话,似消尽了他所有力气,又伏倒下去。卢绾闻声见景,心头如遭重击,大痛不止。他二话不说,捻诀御风而起,直赴潭中。白眠见状,也紧随其后而去。

伏廷见二人顾头不顾尾的,急得跺脚叫道:“你们当心有伏!”话口未完,后颈已被人一把拿住。只听得银锦不耐烦说:“闯险救人,哪里没伏?畏首畏尾,你倒不如家里坐着平安呢!”伏廷未及答言,就觉身子一轻,已被人猛力提起,腾的一下,乘风落在八角台上。

卢绾一心全悬在白晓身上,早奔上前将人抱起。白晓软身伏倒在他怀中,一身白衣裹身,脸庞赛雪,好似稍一松手,便要化了也似。只听得卢绾一迭声柔柔道:“阿白,阿白,我来啦……你使不着怕。”

银锦从远看着,见卢绾情态举止竟似换了个人一般,对白晓关切深极,不由皱紧双眉,心想:“甚么金镶玉造的人物?稀罕成这样。”越发好奇这白晓生得一副甚么品貌。

这心所念,身已动,银锦上前探头一望,见白晓竟与白眠长得如出一辙。不由“咦”了一声,猛回转头,目光上下将白眠端量了三四转,直呼“奇了”,又说:“原来你跟那白晓生得一模一样,那此行岂不是白费了劲?”

白眠皱眉立在一旁,怔怔然不知有甚思量,此时听见银锦这一句冒犯话,好不自在,扭头便问:“你说甚么?”

银锦说:“我说,这卢绾若就喜欢你这模样的,做甚么拼死要救那一个呢?他长得与你一样,要你岂不就好?好不值当!”

原来这银锦不通世故,更不懂这些情衷、情执之事,他只当卢绾想要这人,就跟他想要明珠宝石一样的,只要品相好,色泽佳,并无许多差异,哪一件应手可得,自然要哪一件,又有甚么不同的?他想不通这事,便凝目盯着卢绾和白晓二人痴看,越是看,越发心绪微异。

旁边的白眠本就是个心水清明的主,兼之又常作风月客,见银锦情状,显然对卢绾别有垂意。他先是心头一惊,又发恨想道:“好你个卢绾,倒有脸数落我滥情?口说对白晓一心一意,背地却不知招惹了多少人来!”一思及此,益发来气。

那卢绾得了人,再顾不得,只将白晓一把抱起,急就要走。

伏廷忙拦住:“慢着,东唐君还有一枚音书,说是寻见白晓可开。既要出阵,何不先听音令,看湖君有甚周全计较?”卢绾方想起此节,转头向银锦催道:“小公子,那第三枚音书何在?还请快快见示。”

银锦听问回神,把那音柬玉石倒在掌心,凝神一听,听得见东唐君的声音在耳际荡开,却只一句话:“立杀白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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