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廷见状,忙地并指运法,依白眠所念的方位,一一将星盘点动。一时之间,石台大震,银链缠绞,浓雾裹盖,以地裂山崩之势往下飞陷。等声浪平息,三人已落在一广阔的渊潭之中,眼前一条白玉桥,直通入一崖山琳宫去。
卢绾四下环顾,惊叹道:“在这好些年了,竟不知道灵修山有这样一处境地。”白眠先踏上桥头说:“别废话,且进去看个究竟。”
正要走,伏廷一把拽住他说:“这终究是秘地,不知有甚机关阵数。我在前头罢,好看看路。”便打了头阵过桥去。
三人进了琳宫,只见庭中琼花瑶草丰茂,里面只一所主殿,一所别殿。伏廷多处查看,不见异样,便才推门入了主殿。只见灵殿中穹顶奇高,九墩缠龙赴霄汉的天柱鼎立四周,堂中有一石台耸立,石台周边环着赤池孽水,深不见底。
伏廷见这是囚笼阵的阵势,又依稀见台上立着有人,便趋上前去看。他这一看,认出那被困的人来,忙大声呼问:“那阵中人可是东海大太子李奕?”
卢绾闻言大惊,疾步上前一望,果真是在朝水城中打过照面的李奕。
李奕不认得伏廷,却对在朝水城跟了一程的卢绾有些儿印象,忙道:“我是李奕。我因东海四渎梭遭窃,与七弟李镜受命出寻,因错信东唐君一言,中了算计,被他与玉宇天君设阵擒住,困在了这里。请问三位是何人哪?”
卢绾一听,才知东唐君跟这玉宇天君原是一路。若是如此,东海四渎梭被窃,李镜遭镇神钉所害,又因西海杀命被擒……这诸多祸事,东唐君自始至终竟都是知情的。
一思及此,慢说是李奕,便是卢绾此等外人,也为李镜遭遇胆战心惊。他心想:“竟有如此内情。我还道那李镜落在西海手里,东唐君必会设法营救。原来李镜一身祸事,竟全是那东唐君亲手所嫁!”他一思及此,才真正为李镜处境担忧起来,忙跟李奕说:“大太子,你七弟在外头遭遇了好大祸事,你知也不知?”
李奕先前听了东唐君那些话,难辨真假,虽不曾尽信,也万分心惊,现听卢绾此言佐证,更觉此事不虚。只把他急得直问:“甚么祸事?东唐君三刻前来过见我,说我七弟与他合谋窃梭,后去西海杀命,如今被张苍擒获在海府之中。他此话可当真?”
卢绾一听是东唐君所言,已大大生疑,心中不免略有保留,便向李奕说:“此话真也不真,得大太子回答我一件事,我才敢说。”
李奕忙问道:“甚么事?。”卢绾便问:“你的银水剑可还在手中么?”李奕摇头说:“我被擒时,银水剑就被玉宇天君夺了去。”
卢绾说:“好。那我告诉大太子,这事一半真,一半假。七太子确实被擒在西海,但人不是他杀的。你兄弟在朝水城分道后,我跟了七太子一路,那一路上遭了些事,七太子被镇神钉封了法力,自保犹不能够,更枉论杀命。他是遭人嫁祸了,此时我可以作证。但如今被张苍擒在西海,这事却真。”
李奕沉吟半晌,低声道:“东唐君特意开阵,让我去西海救人。我不知他话意真假,只怕去了又中他算计……原来此事真确。”
伏廷心上防着东唐君,听到李奕似有去意,连忙劝住:“大太子,你思量得不无道理。东唐君特地来开阵放人,又说下了一番话,明摆要让你去一遭。这其中必有些打算的。”
李奕眸色一黯,低声道:“我去是中他算计,我不去七弟便是性命堪忧。他是算定了我必得走这一趟的……我去一遭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