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阳睡梦中总听到耳畔有人在说话,相当聒噪,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反正就是吵得慌,想睡个好觉都不行。
过了许久,他才于模糊中听清郑康那老狐狸的声音:“你这下手没轻没重的,他来自枉死城,虽说死不了,可身体还是会痛。”
刘钦略带愧疚地说:“我没想到这小子会那孙子挡,也不知道那孙子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郑康说:“实在不行你把他衣服脱了,给他种彼岸花,正好他心口不是有个窟窿吗,用彼岸花给他修复。”
刘钦没接话。
郑康就问:“为什么犹豫?”
刘钦声气低了许多,“这小子心里别扭,最怕别人看到他伤口,这样不太好吧。”
郑康说:“他的伤口已经不缺这一道了。”
紧接着,小植突然尖叫了一声,“不许你们碰我哥!”
“……”
谢安阳感觉左手腕被人握住了,他受惊似的猛然睁开眼,下意识拼尽全力抽回手,才看清楚抓他手的人是小植。他深深呼了口气,见郑康手中端着一个盒子,里面正有朵发光的彼岸花。
刘钦正作势给他解衣物,还在旁边阴阳怪气:“还活着呢?”
谢安阳立马往后躲开,抬手做防御状,“你们要干嘛!?”
刘钦很无语:“大男人别扭什么,让我不得不怀疑你有问题。”
“?”
谢安阳憋了许久,才怒骂一声:“你才有问题!”
“心口不疼了?”
经过他这一提醒,谢安阳总算想起心口被一箭洞穿了,其实已经没有之前疼了,但他还是装腔作势地捂住心口哼唧起来,“刘钦,少爷我跟你没完,你给我等着!”
他表现得太过浮夸,刘钦知道他是故意装出这样子的,但疼肯定是真疼,他来自枉死城,还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不疼。
刘钦没骂他浮夸,软了口气说:“对不住了,那一箭没想冲你去。”
谢安阳有点懵,就捂住心口往后躲,“吴桉呢?”
刘钦无奈地看看郑康,郑康也是没忍住骂道:“你真是蠢到家了!你知不知道他手上有人命,就算我枉死城留他,你以为地府的人会放过他?”
谢安阳格外坚定道:“无论他做了什么,他是我朋友,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我坚信他不是坏人!”
刘钦对郑康说:“都说他被那孙子迷了心窍,您还不信?”
郑康没在意,将盒子里的彼岸花递给他,“行了,把这朵彼岸花种在他身上,他身体就能恢复如初了。”
然而谢安阳却拒绝得很干脆,“少爷不要!”
刘钦说:“谢安阳你别给脸不要脸,种下彼岸花,你的身体就能得到修复,也不会再感到疼痛,你不是最害怕别人看到你伤口吗?”
谢安阳说:“少来,这玩意是终身契,一旦签下就得终身待在这里,想困少爷永生,不可能!”
郑康却说:“你是枉死城少主,早晚得种。”
“我没同意!”
谢安阳冷着脸往后躲,可能是心口牵扯疼了,他“嘶”了一声,痛苦地皱着眉:“我警告你们别碰我,否则我转头就去跳忘川!”
虽然平时谢安阳老是不着调,但二人相信他说到做到,便不敢轻举妄动了,郑康也是一拂袖,冷哼一声,负手背对着他俩。
刘钦只好将彼岸花封进盒中,又瞥向他心口泛红的绑带,刀子嘴豆腐心地问:“这事儿算我欠你一份人情,你有什么心愿,我可以许你。”
谢安阳这就眉开眼笑了,“一言为定,先欠着吧,记得还!”
刘钦:这小子好歹装着推脱一下啊。
谢安阳轻哼一声,“其实这种伤在枉死城很常见,两三天就不疼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愿望。”
刘钦突然有点后悔。无言以对地看向郑康。
郑康:“别看我,你自己答应的。”
谢安不高兴了,“好你个刘钦,想说话不算话是不是?”
刘钦没好气地说:“你最好给我提个正常的要求。”
“放了吴桉?”谢安阳试探地问,唯唯诺诺地等待着答案。
刘钦还没说话,郑康先嚷嚷了一句,“陈拓手上有人命,法必不容他,你要是没想好,这个愿望就收回吧!”
谢安阳秒怂,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刘钦哥哥,你怎会忍心看我白挨这一箭……”
“好好说话!别恶心老子!”刘钦抖掉一身鸡皮疙瘩,“不然真收回了!”
“好的钦儿哥。”谢安阳非常自然地接了一句。
“谢安阳你找死!!”
“行了,他醒了就行,界内还有事,我还得去一趟。”郑康就看不得他俩拌嘴,转身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