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庄雨眠更是惊的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庄墨硫扣在地上的手掌缓缓攥紧,冒着激怒白月吟的风险,大胆直言。
“臣认为,小女承受不起这等恩赐,还请摄政王收回旨意。”
白月吟挑了挑眉,道:“哦?庄大人这是觉得本王滥用职权,随意下旨了?”
庄墨硫急忙辩解:“臣……臣只是说,按照国家律例,这女子受封,都是要对国家做出贡献的,小女并无功绩……”
“庄大人。”白月吟的声音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若是觉得不公,你大可去圣上面前告上一状。”
“臣……不敢……”
“原只是不敢啊。”白月吟却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咄咄逼人道:“本王还以为庄大人铮铮铁骨,定然是不畏惧强权的。”
庄墨硫知道木已成舟,纵然是再不情愿,还是叩谢:“臣,替小女,叩谢。”
庄雨眠此时也顺势跪下:“臣女,叩谢。”
她从此便有了自己的权利,这一品诰命的分量无异于告知众人自己以后就是摄政王的人了,日后谁若是再想为难,都是要掂量掂量。
“本王还有事与沈家主母商议,庄大人无事便回去吧,朝廷最近看似有些清闲啊,你这都可以迢迢而来了。”
“不不不不……”庄墨硫见好就收,连忙道:“臣,便退下了,即刻回京复命。”
她站起身,与庄雨眠擦肩而过,眼中愠怒隐忍不发,看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庄雨眠。
“那臣女便也……”
“你且等一下。”沈清钰叫住了庄雨眠,上前亲切的握住了她的手,说出了压在心底的话:“前些年,我为了沈家,做了很多错误的决定,你当年与瑜白两情相悦,我也是知道的,如今也算是还了你自由身,可……你与她的身份……”
庄雨眠了然,淡然道:“我知道,主母不必担忧,瑜白未来会继承沈家,怎可与曾经的三嫂再续前缘呢。”
她们的身份依旧是天壤之别,就算现在白月吟给了她一品诰命,可说到底,沈家是要脸面的。
一个下堂妻,是入不了沈家门的。
沈清钰说到底是有愧与她的,沉吟片刻道:“眠儿啊,这是我欠你的,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出口,我一定竭尽全力弥补你。”
这番话多少有点暗示的意思,庄雨眠听得出,但心中仍有盘算,悄无声息的看了一眼坐在高位的白月吟,终是没有说出口。
“感恩主母,您待我已经很好了,当初的决定并未您一人之事,我又何尝不是呢,所以没有什么遗憾的,您也不欠我什么,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眠儿便不在此叨扰了。”
沈清钰叹息一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说的话始终有效,无论何时。”
庄雨眠欠身行礼,毅然转身离去,这一程,她会回到御史府,那个如同炼狱一般的地方,救出娘亲……
房中就只剩下了白月吟与沈清钰。
“你还不走?”
白月吟一口茶水都没有咽下去,差一点喷出来,无奈的擦拭唇角:“你还真是卸磨杀驴啊。”
沈清钰也丝毫不给面子,揶揄道:“你是驴吗?”
白月吟被噎的说不出话来,站起身在房中绕了一圈,假模假样的摆弄一下花瓶,拨动一下纸张,摆明了就是拖延时间。
沈清钰就这么看着她:“有完吗?”
白月吟立即换做了一副不值钱的笑脸,凑了过去:“钰娘,我今日这般,都不能换你个好脸色吗?”
“堂堂摄政王,若是被人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怕是要笑掉大牙的。”
面对她的调侃,白月吟一点不生气,反而欣喜她与自己说话有了一点温度,这就是好事!
“钰娘,其实那丫头如今有了这一品诰命,若是再嫁给瑜白,也是可以的,不委屈。”
沈清钰严肃了神色,警告道:“我告诉你,从前我就是太独断独行了,如今我只想尊重瑜白的选择,你将那官架子放一放。”
白月吟颔首,遂而说:“瑜白这身体也好了不少,不如我们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顿饭可好?”
从知道真相开始,白月吟一直想好好与她们娘俩吃一顿阖家饭,就是一直没有机会,今日这般说也是试探性的。
没有抱有希望……
“好。”
白月吟猛的抬眸,不敢置信的激动道:“真的,你愿意!?”
沈清钰拿起桌边的书,佯装看了起来:“瑜白同意,我就去,你自己想办法。”
“好!”
白月吟开心的不知所措,搓了搓手,转身就走回来,欲言又止几次,沈清钰还是烦了。
“赶紧走,碍眼!”
“哎!好好好。”
白月吟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白驹站在门外,见她这般高兴也跟着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