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时檐突然抬头问道:“老公,我们一会出去玩吧?感觉好久都没出过门了呢。”
喻淮动作一顿,随即表情自然地抬起头:“好啊,不过我一会要去书房处理一下工作,你等我一会好吗?”
在把时檐放进来之前,他压根没想过时檐要出去玩,因为他自认天天和时檐在一起自己是怎么都不会腻的。只能找个借口暂时离开时檐视线,用鬼力再造一个外面的场景。
等时檐挽着喻淮的手臂准备出门时,抬头发现男人的脸有些许苍白。他伸手探上喻淮的脸颊,又摸摸自己的,嘟囔道:“冰冰的,老公你身体不舒服吗?”
喻淮还没开口,就见时檐失落地松开手臂,转身往回走:“要不还是不出门了,你身体不舒服,难得休息我还非要你陪我出去玩,你太辛苦了,我在家看看电视也挺好的……”
喻淮哪能忍他这副沮丧样子?时檐就是想要星星,他也得想办法给他造出来,根本不会扫他的兴。
他暗自催热自己的体温,抓着时檐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刚刚是檐宝手太热了,现在你摸,我好着呢!”
时檐惊讶地摸了又摸,发现真的不冰了,喻淮的脸色也在他的又搓又摸下红润起来,他满意地拍拍喻淮的脸颊,又把手臂放回松开前的位置,非常兴奋。
“出去玩咯!”
*
喻淮创造的场景是一个商场,人来人往,比工作日要热闹许多。时檐看上了三楼的狗咖,闹着要去里面撸狗,喻淮本就是为了让他开心,这下还不是由他去。
在时檐用肉干教一条小柴犬握手的时候,原本和他一起蹲在旁边递零食的喻淮脸色一变,对时檐说出去接个电话,便匆匆跑到门外。
离开狗咖内的玻璃橱窗能看到的范围,所有的路人都诡异地静止着,商场内的背景音和人声却如常,配着模糊而僵硬的人脸,说不出的诡异。
跑到时檐不可能看见的地方,喻淮双脚一蹬,就这么直直向上飞去,视商场的坚硬穹顶为无物,在接触到喻淮的一刹那,瞬间化作光点消散,又缓慢融合到一起。
光鲜的商场空间外,是无尽的黑色虚空。
可这虚空的尽头,此刻却慢慢裂开肉眼可见的缝隙,透出些许光亮来。
喻淮右手一挥,补上那道渐渐扩大的裂缝,脸色倏然苍白。他将手放下,想转身去寻时檐,却看到一道意料之外的虚影。
“你支撑不了多久,放弃吧。再这样坚持下去,你真的会灰飞烟灭。”曲汐神情凝重,聚出的虚影在喻淮的空间内迅速扭曲着,像出了故障扭曲的电视里的画像,但声音还算得上清晰。
“看来你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没本事,还是让你找到了,还这么快。”
“现在放掉小檐和吕疏月,向上级汇报石鹏飞及其身后人的一系列罪行,你还能获得缓刑的机会,否则,格杀勿论。”
在别人耳里吓人的“杀”和“死”这样的字眼,在一个鬼,还是一个穷途末路只能靠手段紧紧攥住爱人的鬼面前,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他关注的是另外的字眼。
“谁允许你叫他小檐的?这也是你配叫的?找准自己的位置,现在我才是他老公!”他神经质地搓着衣角,像是要反复确认自己现在的身份,才让他不至于在这种对峙中露怯。
“算了,和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们最多只能进入这个幻境而已,还要使用傀儡替身,只要我在,你根本靠近不了檐宝,更别提带走他!他会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那如果,我们不止一个替身呢?”曲汐笑了,影像被愤怒的喻淮打散的同时,嘴角那丝笑意却深深刻在喻淮的脑海里。
不好!
时檐在喻淮走后就一直在看玻璃橱窗里的那只萨摩耶。
这家狗咖不止可以撸狗,也自己配备了美容设施,所以里面的狗狗们看起来又精致又可爱。看来,今天轮到这只耶耶剪毛了。
可看着看着,时檐的目光就从狗移到美容师手中锃亮的剪刀上。
奇怪,怎么感觉这么熟悉?手痒痒的。
他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在征求店员的同意后,从小姐姐手里拿过了这把剪刀。
正常来说,店员是绝对不可能让客户来给宠物修毛的,但这是喻淮创造的世界,在这个商场里的每一个“人”,都会无条件为时檐服务,只要他开心。
冰凉的触感一入手,时檐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手感说来就来,手法和姿势比起专业的美容师都毫不逊色。
“剪刀就像我的手一样,好神奇,”时檐越剪越兴奋,“难道,我之前是理发师?但为什么是之前?我明明,从来没有……”
时檐思考的同时,手渐渐慢下来,目光也从清晰变得混沌,甚至有点像商场里的静止人。
这时,时檐垂下的手臂突然被大力抓住,身前出现一个英俊的男人,他面色焦急,转而握上时檐的肩,大力摇晃着:
“小檐,快醒醒,这都是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