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檐意识回笼,耀眼的阳光洒在面庞上,让他不适地翕动着眼皮,似要睁开。
忽而,什么东西遮挡住光亮,让时檐皱起的眉头逐渐松开。
又是一阵好眠。
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被严严实实裹在某人的怀里,高挺的鼻尖轻蹭着他的脸颊软肉,安抚般拍拍他的后背,又顺着动作向上摸到他光滑的后颈,亲昵地捏着。
时檐揉着眼睛,又把自己往男人怀里窝了窝,抬头亲亲他的下巴颌,语气中是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撒娇意味:
“老公,我不要睡了。”
“再睡一会。”
“不睡了,要变成小猪了。”
时檐挣扎着想要推开男人的怀抱,却被搂得更紧。
“着什么急啊,今天是休息日,又不用上班,再陪老公多睡会。”
“可是我饿了。”
听见这话,原本还将头埋进时檐胸前的喻淮突然抬起头来,困倦的眼神一下变得清明:
“那老公去给檐宝做早饭。”
“可是我天天待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你每天还要上班好辛苦的。”
“给檐宝做饭我心甘情愿,怎么会辛苦。”喻淮低头爱怜地吻吻时檐的发顶,利索地换下睡衣,起身洗漱。
时檐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有些困惑地眨眨眼睛。
怎么感觉,老公变大了?不对,应该是,成熟?
此时正在卫生间洗漱的喻淮往脸上浇了一捧水,水珠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下颌线留下,逐渐隐没在稍大的领口下。
细看起来,他的相貌确是有变化,褪去了之前的青涩,变得更像一个成熟的男人,气质内敛,目光深邃,举手投足间都很让人有依赖感。
他开门去厨房时,时檐也将将换好衣服从床上爬起,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
喻淮伸手捉住时檐柔软的脸蛋,迅速偷了一个香,然后在时檐气鼓鼓的目光中逃走。
早餐是喻淮做的葱油拌面,但他想起时檐刚刚的抱怨,哄着他穿上围裙,去厨房端面,美名其曰给时檐表现自己的机会。
家里的围裙不是卡通款,带点蕾丝,喻淮很少穿,他买来就是为了看这一刻——
系带将妻子的腰束成窄窄一箍,显出好看的沙漏形状,刚做完饭的厨房里温度还没下来,只是进去端了碗面的时檐脸蛋红扑扑,一手端着一碗面,嗔怪着将碗放到桌上:
“端个面而已,干嘛偏偏要穿围裙嘛,太粉了好奇怪,用来挡油渍真的有用吗?”
忽略这顿早餐的真正烹饪者,时檐如此打扮出现在早晨的餐桌前,是喻淮之前梦都不敢梦的美好。
但现在就这样切实发生在眼前,什么警察什么侦探都通通被甩到一边,只有自己和时檐的二人世界。
更妙的是,在这样的幻境里,自己日夜渴望的人,乖巧地窝在自己怀里,会亲亲蜜蜜叫他“老公”,会主动给他亲吻,他的眼里不再有拒绝和迟疑,只有爱慕与依恋。
是的,这里是喻淮创造的幻境,他囚禁吕疏月,催眠时檐,珍惜地将他放进自己一手打造的世界,而这是他在里面度过的第一个早上,想到这种日子还能过一辈子,他就兴奋到瞳孔都在发颤。
“老公,你在干嘛呀,我说话你都不理我,看来是不爱了,我今天就要搬出去!”
时檐双手叉腰,用脚踢了踢喻淮的小腿,看似生气,实则根本没用力。
“我哪敢呀!”喻淮伸手环过时檐的腰,让他顺势坐到自己的大腿上。“老婆”两个字在嘴边转了又转,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转而向时檐赔罪:
“檐宝你千万不要走,你走了,我吃不饱饭睡不好觉,相思成疾,病入膏肓,会死掉的。”
时檐气得拍他手背:“别乱说,什么死死死的!”
青年背对着他,自然看不见喻淮的脸色,也不知道他在说那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是真的死掉,比身体再死一次还要死的那种。
时檐很好哄,一扭身子从大腿上起来,把筷子塞进喻淮手里:“快吃吧,一会面都坨了。”
喻淮回味着接筷子时指尖触碰的短短一瞬,凝视着时檐吃得津津有味的侧脸,好半天才低下头,品尝起自己精心制作的面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