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怦——!”
他打着球,呼吸却不乱的说着话,“那就也知道,暴力网球只是一种网球道路。”
“怦——!”
“目前比分5—0!幸村领先。”
在另一方毫无挣扎里,橘静静看他,“我不觉得你是要替我开心结什么的。”
“我当然不会。”
幸村奇怪的看他,“我的球员一个个都很麻烦的。”
“我只是想说……”
“怦——!”
“啪……”
在橘弯腰想捡起球拍的那一刻,一颗网球顺着他手边擦过,他近乎是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里的球拍。
他耳边传来少年的质问,“关西那位牧之藤的部长近乎开启了一个属于暴力网球的时代。”
“人人奉行——人人尊崇。”
他安静看着忍不住跑出来的橘色短发的女生身上,“上个世纪温·约翰用暴力网球的方式开创过一个极致网球的时代,此世纪开端的马洛斯先生,去年的澳网新人费列普……”
他轻笑,和橘色短发的女生安静对上视线,“我后辈,打暴力网球——怎么了?”
“您会打网球吗?”
他第一次,用近乎于最尊敬的称呼,说着这样刻薄的话,“您知道,我后辈一天要挥多少次拍吗?”
“他这个年纪,有这个实力,狂妄点也是骂我,对着他指挥什么啊。”
说着,他笑着看众人。
那年国一也是这样,自己都站不稳脚跟的人,却冷漠的敢一个人单挑着一众前辈。
他身形单薄,被汗水打湿的碎发,久不出现在人群前,有人说他病了,起不来了。有人说,也许他不能打球了。
可他就站在这儿,挑衅,轻狂,肆意的妄语,丝毫不在乎一个人树立一堆人在对面。
这就是幸村啊。
这就是……那位国一就当上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部长。
像幸村啊。
你能从他心里防线跨出第一步。
……就已经赢了。
丸井突然意识到仁王那句话落下来的重量,他们随口的闲聊却仿佛早已被敲响了警钟一般。
“胆小鬼。”
幸村笑骂,不知道是在骂这堆人,又或者是在骂切原,橘杏…又像是在骂他自己。
富里说的对,尽管世津子和婺源离开的早,却把它教养的极好,他那副天生的同理心仿佛永远会给别人留下后路。
“不打了——累了。”
幸村活动了下手腕,他闲庭散步一般走到球网处,拿手将球网挑了起来,自己弯腰钻了过去。
橘杏看着他一步步靠近,少年涔湿的碎发落在额前,有些遮眼,他没带吸汗带,任由汗顺着他侧脸滑过。
“能和我聊聊吗?橘杏小姐。”
浅淡的花香顺着他的靠近袭来,明明他的动作随意,可橘杏张了张嘴。
橘下意识反应过来什么,微微蹙眉,他挡在自己妹妹前面看他,“幸村……”
“和她说两句话。”
幸村甚至开了个玩笑,“不会吃了她的。”
宛若闹剧一般的收场。
——旁人视角。
那位立海大的部长真的很厉害。
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一出现,能轻而易举的吸引多少人的视线。
眉眼间的秾丽,身骨那一副清风朗月的姿态。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幅浓墨的水彩——漂亮又惊艳的少年感,在落日逢魔时刻里,又显得不真切。
坛太一站在边缘处,愣愣的问身边的人,“那就是立海大附中网球部的部长啊。”
那位神之子。
好厉害啊……
明明身子骨看起来那么瘦,二十多场比赛下来。
却显得游刃有余。
“唷,在看什么?”
千石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小孩儿愣愣的还在盯着网球场看。
连亚久津走了都没跟上去。
千石挠着脸,看着这小孩儿仰着头,似乎是写满了不解的问他,“他为什么……”
“要连着打这么多场比赛啊?”
千石愣了一瞬间,忍不住笑道,“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因为平时,打一场都很累。”
“他在迁怒。”
千石笑了笑,“你喜欢立海大的那个后辈吗?”
“后…后辈?”
坛太一茫然看他,“切原前辈?”
千石伸了伸懒腰,“昂对,就是他。”
“……他很厉害。”
尽管那么多人将话语落在他身上,可坛太一却始终觉得,他很厉害,那种狂妄的少年感,他也会想去拥有。
“关东这片啊……立海大蝉联了太久啦。”
千石垂眸,随意闲散着步子往前走,坛太一就跟在他身后。
好多千石以前不懂的,后来莫名就懂了。他看着坛太一,像是看着国一时候的自己。
那时候他以观众的身份站在关东大赛的会场上时——
第一次见那个身量乍抽条还显得单薄的人,安静坐在教练席上,他下意识就瞥见了这人的身影。
“我当时也不懂。”
千石说,“后来懂了的时候,也想把它拉下来。”
十六年。
还真是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啊。
“——啊,所以这么多年,但凡能出现个能碰瓷的地方,关东这片儿的网球月报啊,就跟疯咬似的。”
坛太一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怎么搞懂。
千石眸光有些涣散,“其实不牵涉自己里,他们也不会过多评论暴力网球啊。”
可人露出来块软肉,就会被疯咬。
“他只是选择了最快让他们闭嘴的一种方式。”
坛太一怔愣,“那前辈…”
“你肯定是想问我为什么要上去找他打球?”千石突然弯腰,盈盈笑着看他。
“我才不想告诉你。”
橘色碎发的少年跨着轻巧的步子往前走,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忍不住低笑。
——谁不想触碰高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