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糖。”
幸村恍惚听见有人喊自己时,下意识往病服的兜里找糖,只是他睡的有些久,病服柔软穿在身上,他慌乱摸着时。
手心里突然被塞进来一个硬物。
“给哥哥糖。”
小孩儿仰着脸,那双眸子亮晶晶的看着他。
“妈妈说哥哥很厉害,进去了那个黑屋子……”
幸村愣了愣,他摊开手里的糖,缓慢的蹲下,“这是给我的?”
黑屋子…手术室吗是。
“嗯!给哥哥糖!”
外面暮晚的光临摹着造物,轻柔的风绕过窗子。
糖。
久枝也喜欢吃糖。
幸村恍惚间想起来,自己一直揣着太妃糖的原因。
小孩儿抱过来时带着淡淡的药苦混杂着酒精的味道,他在他耳边软乎乎道,“哥哥!妈妈说抱抱不疼。”
下一层楼的小孩儿很多,他们都很喜欢跑上来找他玩儿。
可幸村都想不起来眼前的小孩儿叫什么,他就这样过来直愣愣的跑过来给他塞糖。
“小车…”
软乎乎的小孩儿笑弯了眉眼,他伸着手激动的在空中摇摆,“妈妈!”
短短的腿迈开的步子很小,奔向拐角处出现的浅色头发的女人时又带着一股冲劲儿。
幸村甚至没来得及和他说声谢谢。
而就在风绕着外面的窗子打转儿说时候。
幸村恍惚间转头。
“阿市……”
不是错觉。
在逆光处,婺源正低着头看他,“怎么蹲下了,伤口疼不疼…”
还真是。
“有人给我塞了糖。”
幸村蹲在地上仰头看他,把手心里的糖展示给他看。
像是小时候任一时候一样,喜欢把新得到的东西塞给他看。
“那也很好。”
婺源说,他把他从地上抱起来,“吃糖也很好。”
婺源抱着他,他手里捧着糖。
“小枝也喜欢吃糖。”
“你想她吗?”
婺源轻声道,“我没和津和说你生病的事儿。”
“我看她现在过得很好。”
“那就好。”
幸村弯眸笑,“她过得好就很好。”
“你应该诅咒她过得不好。”婺源垂眸道,“怨她丢下你,带走久枝了。”
“嗯,那我诅咒她过得很好。”
“你要学会把情绪撒在别人身上啊。”
婺源轻声道,“就像我这么久不回来一样。”
“你可以选择不理我,埋怨我,可以选择怨津和,可以学着把情绪都分出去…”
“可这不是我幼年时你会教给我的。”
幸村拨弄着手里的糖,是包装很漂亮的水果糖,小小一颗,透着莹色的光泽。
“那这也是我现在会教给你的。”——把情绪发泄在别人身上。
他弯着眸,又不说话了。
婺源在他小时候单手环着他,那时候他很乖,拿着手里的玩具有一下没一下的触碰。
现在又捧着手里的糖。
目不转睛的盯着,可他又容易累,等婺源把他抱回床上时,不知道什么时候阖上了眼。
婺源解开他的上衣。
纱布还粘着涔出的血,伤口果不其然的因为他的动作崩裂开。
是在疼吗?
外面护士进来时,婺源没让她动手,垂着眼时突然在想。
小时候抱着自己磕破的腿静静看着他要冰吃的小孩儿,现在怎么都敢自己拿起刀了。
神奈川·网球部。
“他小时候要矮同龄人一截。”
真田道,“我们打不过高年级的同学。”
事情起源于对于新出来的双打名单里,切原痛苦的质问为什么即将到来的县大赛,自己要上双打这件事儿。
他还不满道,“明明副部长也没怎么上过双打啊——!”
“副部长根本不知道双打的痛苦吧!”
“我打过。”
真田抬眸看他,又强调了一遍,“我打过双打。”
切原似乎有些震惊,“还能有和副部长搭档的人在??”
“我和幸村国小一直在打双打。”
“副部长?!幸村部长?!!”切原面色惊恐,“根本不可能吧——!”
其他人的视线也纷纷落过来。
丸井一脸痛苦,“连真田都和幸村打过双打?!”
“puri?”
仁王看丸井,“这话不对吧,幸村国中也就和毛利前辈上过双打啊。”
“总觉得如果你和幸村君说这件事儿他就会答应呢。”柳生轻叹道。
很严厉的一个人,其实脾气又比谁都软。
“这些都不重要吧?!”
切原特别愤怒的拍桌子,“主要是幸村部长为什么会和真田副部长搭档啊——!”
“不许拍桌子,赤也。”
柳轻声呵斥道。
时间线回到现在,切原被柳按着,“幸村前辈不可能有打不过的人——!”
他那么厉害。
在废弃球场时仿佛能一挑十,窝在矮墙边看他打球时落过来的眼神又格外让人安心。
他怎么可能有打不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