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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番外——小九篇(上)[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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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小九属实没有想到。

他随手抽出了几本,竟是些诗文策论之类考科举用的,而且书本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灰尘,显然是有人时时打扫。

村长道:“这是他儿子的房间,书你要看也行,反正老李头也看不懂,但是别弄坏了。”

小九将书放了回去,问道:“我住着,他儿子睡哪?”

村长道:“他儿子都死五六年了。”

小九愣了愣,下意识道:“抱歉。”

村长摆摆手:“公子这话说的,又不是你害死的,有什么好抱歉的。”

小九没接话茬。

村长看了眼天色道:“小老儿得回去了,公子先歇着吧。如果需要去城里,就早些来我家,村口那个就是。小老儿有头骡子,拉您过去方便些。”

“好。”

待村长走后,小九将包袱往床上一扔,转身离开了李老头的家,在村里闲逛了起来。

明明还是下午,阳光正好,整个村子却像是死了一般,听不到半点人声。

走上一圈他就差不多摸清了村长说的那几户人家都在哪,毕竟房子有无人居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等绕回李老头家后,小九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

雪松屯居然一个孩子都没有,不说孩子,连个青壮年都看不到。那个周家兄弟同李老头差不多年纪,陈先生更是一把胡子的老学究。

唯一说得上年轻的,也就是疯了的姮娘。

难道年轻人都去外面闯荡了?

其实这时小九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可他不愿意去相信那个过于荒唐的猜测。

傍晚时分,李老头从田间回来。

他站在院中,怔怔地望着儿子房中亮起的油灯出神,许久才放下肩上的锄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他儿子屋内的干净整齐不同,李老头屋里堆满了东西。床铺、桌椅,锅碗瓢盆就算了,各种农具用品,还有些不知道能干什么用的杂七杂八的老旧玩意,将房间挤得快没有落脚的地方。

李老头掀开米缸,挖了一小碗掺着麸糠的米,走到院外准备煮碗粥充饥。他揭开锅盖,却发现锅里还有一半冒着热气的腌肉汤,汤上架着个蒸笼,摆着两张大饼。

这些东西显然是那个公子用随身带的干粮做的,不过,李老头没想到对方竟会做这么接地气的饭菜。

“公子,您锅里剩的吃食我先给您盛到一旁,老头子我得煮个粥,家里没有多余的锅,您看行吗?”李老头冲着亮灯的房间喊道。

小九推门从屋里出来,走到灶台前道:“不必,这些是留给你的。”

李老头愣了下,随即道:“那就多谢公子了。”

小九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人家,道:“这是借住的钱,我要住到下雪才走,够吗?”

李老头连忙摆手道:“哎呦公子,这太多了,使不得使不得。”

小九面无表情道:“我身上没有碎银子,路上用完了,只剩银票,还是你要银票?”

李老头:“……”

他第一次见这样豪横的有钱人。

李老头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接过了银两,连连道了几声谢。

小九见他收了,没再多话,转身就回屋了。

次日一早,小九被院里的公鸡吵醒。

他起身走到院里,李老头已经不在了。锅里留了碗粥,甚至还有一个白煮蛋。小九就着自己带的腌肉和饼子吃完,也离开了院子。

他今天打算去县城一趟。雪松屯里别说肉了,连新鲜的蔬菜都没有,一问全是自己腌的咸菜配粥,配饭,配面,最奢侈的时候,就是炒两个鸡蛋。

小九也不是吃不了这个苦,但他身上又不缺钱,没必要非给自己找罪受。

路过田地时,小九又看到了李老头。他还是坐在昨天那个位置,抽着旱烟,望着田里的杂草发呆。

小九没有上前打招呼,继续往村长家走去。

到了村长家时,小九看到了姮娘和她的婆婆,村长正将平板车的拉绳套到骡子身上。

村长抬头望见小九,连忙问道:“公子有什么事吗?”

“我要去趟县城。”小九说完,看向婆媳二人。

那婆婆见状,想起昨日儿媳得罪了人家,立刻道:“让公子先用吧,我明日再去。”

小九移开目光,道:“无妨,一起去吧。”

婆婆闻言,面露感激道:“多谢公子。”

小九没有接话,直接跳到了板车上。

婆媳二人并不会赶车,村长就当起了车夫,四人坐着骡车晃晃悠悠地往山外走去。

许是怕儿媳又犯病惊到小九,老婆婆用力抱着姮娘缩在角落空出了一大片地方让小九坐。

小九有些不自在,可一想到就算自己开口,多半是和诚惶诚恐的婆婆来回推拒,顿时没了心情。

骡子走得慢,进城至少要两个时辰,车上没有一个人说话,时间就显得格外难熬。

最后,还是村长先开了口,问道:“孙阿婆,你今天怎么想起带姮娘去看大夫了?钱攒够了?”

孙阿婆偷偷看了眼小九,似是有点尴尬道:“就我养的那几只鸡,下的蛋能换点米面不饿死我们娘俩就不错了,哪能攒下什么钱。”

“这不是这位公子给了李老头锭银子,他送给我了,这才能带姮娘去看看病。”

小九心中讶异。

李老头明明自己也穷,居然能把一锭银子都直接送人了。

村长笑道:“哎呀,这可要好好感谢公子。”

小九微微蹙眉,马上接话道:“这是房钱,应该的。给了李老头就是他的,要谢就谢他去,与我无关。”

孙阿婆见小九不愿意接这话,也识趣的换了话题:“李老头说,看病剩下的钱可以买些粮食菜肉,分给大家。”

“行,大家也是沾了光。”村长又拍了下骡子的屁股道,“小尾巴,走快点,回来给你吃顿好的。”

许是想到了小五他们,小九忍不住道:“你们感情还真好,像一家人似的。”

村长“哈哈”笑了两声,可这两声莫名有些苦,又带着几分调侃道:“说是一家人也差不多了,毕竟都是互相抬棺材的情份了。”

小九犹豫了好一会,才问道:“村里的年轻……?”

他还没问完,村长吓得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紧张地看了眼姮娘。

幸好姮娘盯着远处的小路发呆,没注意到小九说了什么。

村长冲小九摇了摇头。

小九拉开村长的手,点了下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几人一路再无话,等到县城的时候,日头都快到头顶了。

孙阿婆带着姮娘直接去了医馆。

小九看了眼那医馆手写的歪七扭八的字,沉思了好了会,直到村长叫了他一声才回过神。

“公子,公子要买什么?这里小老儿熟,可以带您过去。”

小九没有拒绝,将自己昨日列出的清单递给了村长。

村长看了一眼,道:“包在小老儿身上。”

两人沿街采买。

有了雪松屯的事情在前,小九不由留意起了县城里的人。

比村里好些,路上还能看到些青壮年的身影,但是大多都有些残疾,至于小孩子就更少了,偶尔能在店铺里听到一两声孩子的哭声。

姮娘不在,小九便直接问了出来。

村长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东面和陈国打仗,士兵死伤太多,人不够……”

小九皱眉道:“我记得向民间征兵是有规定的,家中至少要留一名成年男子。”

村长笑了一声,似是苦笑,又像是嘲讽:“都是被抓走的。”

“姮娘的儿子那个时候才十二岁,母子俩来县城买东西,正巧遇上他们来抓人,从她怀里把孩子抢走了。”

“姮娘被推开时撞到了头,昏了过去,回村醒来后人就疯了。”

“那些人来了两三次……”村长停顿了许久,“后来,就只剩下我们这些苟延残喘的老家伙了。”

小九抿了抿嘴,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士兵打仗为的就是保家卫国,想必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村长看了小九一眼,少见地没有摆出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声音有些冷硬道:“与我等贱民又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小九有些生气,他正要反驳,就听老人接着说道,“陈国占领雪松屯时,既未偷抢,也没杀人,至少大家的孩子还在身边。”

村长问道:“公子,换作是你,你觉得谁更可恨?这国家姓顾也好,姓陈也罢,百姓过的日子又有什么区别?”

小九忽然有些明白顾棠当时的沉默了,只能讪讪道:“但这次不同,陛下一定会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的。”

村长敷衍地笑了笑,指着前面的店铺道:“公子,这是米铺。”

小九原本只算买自己一个月的口粮,等进了铺子后,临时改了主意,一口气买了六七袋大米。光是这些,小尾巴拉起来就很吃力了,更别说还有其他东西没买。

村长有些为难,不过,不等他开口,小九直接让人去驿站雇了几辆马车运货。

连同孙阿婆买的那些,一起送到了雪松屯。

几人坐着骡车返回。

大夫开了一堆药,小九拿过来看了一眼,都是些镇静安神的药,想来用处也不大。

他将药递了去,一路也不曾说过什么话。

等到了村子,小九把自己买的东西分作七份,拿走了自己的那份后,让村长将其余的送到村里其他人家。

这些东西可值不少钱。村长有些犹豫,收下吧,太贵重了不太好;不收吧,今年地里没多少收成,怕是要过个苦冬了。

小九没给他回复的机会,拎上东西直接出了村长家门:“若是不想要,就扔了。”

“我一个人吃不完,放着也只是坏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收下就有些不识趣了。

村长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小九。

雇来的车夫将东西送完后,准备离开,返回县城。

小九在村口拦住了其中一人,递给了他两封信和银两:“麻烦到城里帮我寄出去。”

车夫收下信,看了一眼,一封是寄往北安城,另一封竟是寄往帝都的,心中不由猜测起这位公子的身份。

小九再次经过田地时,心情却与昨日大不相同。

这个村里没有年轻力壮的人,没有耕牛,就算有百余亩的良田,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一点点荒废,无法种出养活自己的粮食。更可怕的是,这样的田地,竟没有人来抢夺,多半不是周围的村民良善,而是其他村也和雪松屯的情况差不多。

食物分到了众人的家里,可村民看起来和平日里并无区别。小九遇见的每一个人,都仍是那种空洞的眼神。

在小九的印象里,他父母还在世时,只有过年家中才会如此奢侈。能吃到丰盛的饭菜,应当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小九看着仍坐在田埂上发呆的李老头,有些茫然。

小九不是一个会主动与别人交际的人,而雪松屯的村民也仿佛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拒绝了其他人的靠近。哪怕小九同李老头住在同一个院中两个月了,两人对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和陌生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在这种冷淡的氛围中,雪松屯终于迎来了它的冬天。

鹅毛大雪几乎将整个村子都埋了起来,唯有青松直挺挺的矗立在天地之间,傲雪凌霜。

那样的雪景确实有些壮观,可它也带来了足以冻碎人骨头的寒冷。

家家户户烧起了炕,躲在屋中足不出户。

小九坐在门窗紧闭的屋中,饶是他极为擅长忍受孤独,此时也觉得无聊枯燥得像是死了一样。幸好屋里还有些书籍,勉强能拿来打发时间。

小九不由看向李老头房间的方向,突然有些好奇:他在做什么?他连书都没有,一个人在屋里会做什么?

小九裹上厚厚的冬衣,拿起一罐灯油作为借口,敲响了李老头的门。

屋内没有人应声,小九顿时有些担心,直接推开了门。

李老头坐在炕上,就像他平日坐在田埂上,望着斑驳的墙壁,如同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老伯?”小九唤了一声。

李老头这才缓缓转过头,许久应道:“公子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给你送些灯油。”

李老头下床,接过灯油,道了声谢。

小九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李老头静静站着,没有撵人,也没有寒暄。

小九先起了话头:“冬天这么无聊,你不去找其他人窜窜门吗?”

李老头给小九倒了碗热水,坐回炕上,回道:“去谁家呢?”

姮娘家不方便,王阿婆又聋又哑;村长的媳妇瘫在床上,他得时时照顾;周家的弟弟稍微受一点刺激就闹,哭天喊地;陈先生爱说教就算了,还总是用些之乎者也让人听不懂的话说教。

这一村的人,竟凑不出能在一起唠嗑的两家人。

小九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干坐了一会,便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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