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越树王所建造的稀疏的大型蘑菇丛林,攀上崎岖的岩道,步入云端一般的巨岩之上。
这里,已是须弥与璃月的交界,威权,智慧,欢乐与契约的平衡处。
阿蒙抬眼望去,千石嶙峋奇异,又生金。
就连那对凡人而言无比难走的窄道上,阿蒙神明的眼睛看去,遍地都是价值连城的玉石或石珀。
不愧为七国之中的财富之国。假以时日,这里的人类开山采石,说不定真的靠钱就能买下某个贫困的国家。
甚至,那怕在大地之上,就已经可以感受到那不远处幽幽巨口中涌出的高天力量。
传说,天上的太阳曾经落在这里,将岩之国富饶的平原硬生生砸出了仿佛通往地底的巨渊。
后来,太阳又回到了天上,留给地上的,便是黄金的层岩。
阿蒙知道这段传说的具体内容,无论是原主的记忆还是他的考据。
昔日龙王归来的那场战争,这受造的世界几度被撕裂。
那天上的有翼者便在此钉下了修补世界的长钉,以巨渊封锁那原罪又漆黑的毒。
虽然威力远不及须弥最初的神柱,但比起摧毁一切生态的最初神柱,这颗钉子要好的多。
它甚至间接赋予了这片岩的国土,无比的财富。
阿蒙驻足看了好一会,温迪也等他。
期间,温迪犹豫了很久后,还是问。
“阿蒙。你是因为什么,而不在……”
爱人的呢。
并非须弥的国土,温迪还是注意了一点。
因为这里是岩的国土,而岩神,也就是摩拉克斯。
在那怕是七的执政中,他的年纪也是最大的。
甚至,摩拉克斯是契约的神。
阿蒙那欲望和狂想如果还能被他的自由理解的话,那么摩拉克斯毫无疑问会为天上的正法举起岩枪。
温迪还记得当时在天空岛上看到的摩拉克斯。
脸带岩面,浑身杀气腾腾。
如果不是知道他是契约的神,否则谁都会以为,这家伙才是战争之神呢。
温迪打心底对他发怵。
阿蒙看着那层层的巨渊,脑袋有点放空。
好半响后,他说。
“我自由的朋友。这个问题,我要反问你。你是发自内心的吗?那必须要做的事。若你是发自内心的,那我便并非发自内心的。”
“我是威权的神。而你,也应当是自由的神。”
不应该有什么束缚你,除非你自己将你自己困于无风之地。
温迪想都没想,他立刻就回答了。
“我当然是发自内心的啊!”
说这句话的时候,温迪的眼里都好像溢满了温柔。
他是真的爱人,爱那些抗争的孩子们。
阿蒙没说话了,他只是低下头,往前走去。
温迪跟上。
跨越层岩的巨渊,阿蒙并未前往璃月港,而是直接走天衡山去了碧水原。
尽管他其实也很想现在去看看璃月的样子,但是,不是时候。
阿蒙更不想这么早就去面对现在特别古板死脑筋的摩拉克斯。
现在的钟老爷子正直壮年,可没什么想退休的心。
且他是注重契约的神,他现在可没什么想法去签订什么终结一切契约的契约。
相反。
现在的他,甚至很可能是七神之中,最坚持天空岛统治的神。
因为他是契约的化身,而天理的统治,是最大的契约。
路上,温迪摘了点清心编了个花冠,给自己带上,做经过璃月的纪念品。
他问阿蒙。
“阿蒙,你是怎么看待布耶尔和娜布让你来理解自由的呢?”
温迪其实也很好奇,威权的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威权和自由,简直可以说是两个极端。
威权并不是迭卡拉庇安,温迪清楚的看到,那威权国度里,愿望的朝向。
那是信仰,那是爱。
那是当年他推翻迭卡拉庇安时,在蒙德的子民身上也看到的东西,同样的炙热。
蒙德子民内心对自由向往的炙热,最后瓦解高塔,也灼热了永远吹着寒风,根本就不适宜生命生存的北地。
他们为自由而生,为自由而死。
那么,威权国度里,也同样有如蒙德人追求自由那样的炙热。
这股炙热,又会带来什么?
这也是区分阿蒙不是迭卡拉庇安的,最直接的证明。
阿蒙回答他。
“我的挚友们,她们即妄图使我重新看到庸庸碌碌的凡人,又期待我,以威权回应她们。”
“与其说,她们渴望我的答案,倒不如说,她们在彷徨,在无助。她们渴望看到什么,渴望看到我的威权能走到那一步。”
阿蒙一脸的了然,却也显得无比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