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韵笑着摇头:“若非我自己肯,否则,谁敢逼我。”
“也是。”陶玉闻言放下了心,还是有些不解,“那你为何……”
孟韵深吸一口气,贝齿无意间碾着唇瓣,一下又想起了方才那个毫无道理的吻,让她心乱如麻。
“阿嫂,我总觉得他太聪明了。若非知道他人品比焦文俊好上千百倍,我定不会与此人有来往。”
尤其是这次,谢轻舟跟她回来见父母,孟韵才见识到谢轻舟的狐狸尾巴。
她急得抓住陶玉的手晃了晃,很想让陶玉明白她的感受。
陶玉拍了拍她,宽慰道:“谢大人聪明是好事,不然如何处理一方的政务呢?”
“若是……若是他糊弄我,说好的事情又反悔了,这又该怎么说呢?”
陶玉一愣,认真回想她和谢轻舟之间的相处,尽管只有短短几息,但也让她看出来谢轻舟的眼里对孟韵有情。。
有时男女间的事情,她也不好多做论断,只笑着将想法说出,交由她自己判断。
“糊弄这个事是好是坏,得分时候。若是让你觉着不适,那这件事就是他办的不对;天上说到地下,那也是做错了。但若是你过后觉得感动欣喜,倒也未尝不是意趣。”
陶玉将她耳畔的一缕发别到而后,柔声道:“谢大人是个难得的夫婿。他愿娶,你也愿嫁,何不趁机牢牢把握这份难得的姻缘?你若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阿嫂替你解惑。”
孟韵笑着摇了摇头,“阿嫂,容我自己想想吧。”
好姻缘难得,所以是该牢牢把握。
抛开谢轻舟临阵倒戈、背地在她爹娘面前反水这事,平日待她也算不错。
只不过,她当初和焦文俊和离的时候已然死心,便不会轻易再对人敞开心扉。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未来如何,她也说不准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孟韵喃喃说着,和陶玉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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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过去,孟家二老对谢轻舟的态度在一波三折下,满意非但不减,反而更添热情。
正好孟家大郎做生意回来,一家人便团团圆圆地坐在了一起。
席间,孟老秀才三言两语交代了说了孟韵跟谢轻舟的婚事,倒让孟大郎吃了一惊。
孟大郎当初差点被牵涉进李六郎的案子,是谢轻舟网开一面,他才不至于被官府捉去问话。
不曾想当日答谢未成,再见面时,这位谢大人便要成了自己的妹夫。
未来有这么一位靠山,生意场上定是顺风顺水。孟大郎心里高兴,但也不糊涂,看向谢轻舟的眼神隐隐透着怀疑。
莫非当初他肯帮韵娘和离,也是藏了什么不为人道的心思?
看了看妹妹的一张纯善小脸,孟大郎眉心微蹙,仰头闷了一口酒。
谢轻舟见他杯中酒尽,拿起酒壶斟满了自己和他面前的白瓷杯。
孟大郎提了提嘴角,举杯敬他:“先前蒙大人关照,我才没有牵涉进无妄之灾。这酒,我敬大人!”
孟大郎仰头喝下,谢轻舟亦然。
孟老秀才今日高兴,大方地将珍藏多年的佳酿拿了出来。谢轻舟一时不备,后劲上来,几杯后,颧骨有些发红。
“往后都是一家人了,不必说这些客气话。”
孟大郎又替他满上,看了看孟韵,拿着谢轻舟絮絮说了许多,最终道:“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还望大人好好待她。”
谢轻舟郑重道:“这是自然。阿兄放心,有你在,我肯定不敢欺负她。”
孟大郎憨憨一笑,仿佛遇到了知音,高兴地与谢轻舟碰杯。
“咣”的一声脆响,白瓷杯中的酒液激荡,撒出了一两滴。
孟韵的脸比喝酒的人还要红,忙一人夹了一片笋到碗里,“快些吃吧。”
八字还没一撇,这人就没脸没皮地喊上了“阿兄”。
孟韵趁着桌上人不注意,鼓起眼睛瞪了谢轻舟一眼,谢轻舟脸上的笑意却更深了。
饭后,孟大郎非要送谢轻舟回屋。
两个喝得面红耳赤的酒鬼,颤颤巍巍,走路歪歪扭扭,不知何时就会摔在地上。
陶玉怀着孕,雪天夜深,自然无法跟来。于是,看着这两人的重担,暂时便落到了孟韵头上。
孟大郎扶着谢轻舟,脚步不稳,靠近床的时候一下双双倒下。
孟韵看不过眼,叫来谢楼,让他帮忙把她大哥抗回屋中。
谢楼手里正端着一盆热水,一时不知该往哪儿放,便顺势交到了孟韵手中。
临走前,谢楼对她道:“我家郎君素来喜洁。劳烦孟娘子帮我看着点,若是郎君吐了,还请您帮他擦擦。”
孟韵点头应允,等谢楼和孟大郎的身影双双消失在门口,便坐到了一旁的凳子上。
床上的人似乎酒劲起来了,咕哝着动了动,捂着额头呻吟,“谢楼,帕子拿来。”
片刻,水声响起,一方湿热的巾帕搭在了他的额头。
柔软的布料擦过鼻尖,透着阵阵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