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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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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一个半时辰前,码头,宅院内。

谢轻舟的手指一再捏紧,手背的青筋受力膨起,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谢楼一脸焦急地看着谢轻舟,随时准备动手拦人。

他深知谢轻舟是众人的主心骨。

码头若是离了他,定会群龙无首;万一收网的计划失败,那他们辛苦准备了好几个月的行动,就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庭院之中飘起了雨丝,纷纷扬扬,逐渐有聚水之势。青瓦上滴水落檐,坠地咚咚作响,宛如山寺鸣钟,一声一声发人深省。

谢轻舟的腿,抬不起来,更落不下。

他想亲自去救人,也必须亲自去救人。

二人僵持之间,谢轻舟原本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凌厉的眼神中寒光一现,下颌上的面皮紧紧绷起。

他转身看着谢楼,忽然问道:“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谢楼不明白为何郎君要在此时、此地、问这个问题。但经过从小到大的训练,谢楼明白郎君就是主人,主人发问就必须作答。

于是,谢楼抱拳,头低下去,轻声说道:“回郎君。阿楼两岁那年就跟着你,至今已有十六年。”

“你可知为何我从不让你自称为“奴”?”

谢楼默然不语,因为他从前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谢轻舟沉声道:“因为我从没把你视为谢家家奴。你虽跟着我姓“谢”,外人眼中的你永远是我的手下,但你我二人一同长大,我已视你为同宗兄弟。原本想让你在我身边多留两年,但我今日忽然觉得,我想错了。”

谢楼心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看着谢轻舟,双眼闪烁着两道精光。

楞头少年的胸膛中蓦然燃起一股熊熊烈火。

谢轻舟看谢楼神色微动,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于是半真半假,继续忽悠道:“今日于我而言,是顺理成章完成计划的一步。但于你而言,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阿兄曾跟我提起过你,说我们家阿楼智勇双全,武艺超群,唯一欠缺的便是实打实的经验。”

“而今日,”谢轻舟迈步上前,重重地拍了拍谢楼的肩膀,“就是你向我、向谢将军证明你自己最好的时机!”

谢楼被他说得心动,但是自己还是读过几本圣贤书,心里下意识有点怀疑。

“谢将军……真这么说阿楼?”

谢轻舟拧眉,不悦道:“郎君在这种事上,几时骗过你?”

谢楼点头,憨憨一笑,“这个倒是。”

郎君在正事上倒没有坑过他,但素日里替他扛的锅、挨的打多了,他还真有点后怕。

“那郎君要阿楼如何做?”

谢轻舟大喜,双手用力挤了挤他的肩,“这些日子全盘的布署你都清楚,只是缺少了一个人单打独斗的勇气。你只需按照我的计划一步一步执行,此事便成。”

“记住!今日,你便是带领弟兄们冲锋陷阵的楼郎君,未来的谢楼将军!”

谢楼被他突然一弄,吓得一哆嗦,但内心深受鼓舞,脸上一片浩然正气。

“郎君放心去救孟娘子便是,这里有阿楼,保证带领弟兄们缉拿案犯,扣留货物,一个不漏!”

“好样的!”

谢轻舟拍了拍谢楼的背,将袖中的一沓纸抛给他,自个儿飞快跑到院中,冒雨冲到了街上……

楚容听完谢楼绘声绘色的回忆,嘴角控制不住得抽搐,狠狠按了按,才控制下来。

“好了,阿楼你退下吧。今日你也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审理案子还需你仔细盯着。别人我都不放心。”谢轻舟咂了一口茶水,补充了一句:“处理完了这些事情,准你一旬的假。”

往日谢楼听到有假可休,定会激动得上蹿下跳。

但今日他受到的鼓舞实在太大,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儿,听到郎君给他准假,反而摇了摇头。

“郎君,阿楼一点儿都不累。郎君要干什么,一声令下,阿楼万死不辞。”

谢轻舟慢悠悠抬起眼皮,睨着眼看他,道:“郎君命令你下去休息。不然,我就跟谢将军告状。”

谢楼一听顿时皱了眉头,忙抱拳拱手,飞身闪出了房门。

楚容快被谢轻舟主仆二人笑死,一口茶水包在嘴里不上不下,好不容易咽下,呛得嗓子眼儿都是疼的。

“我说,你还有没有良心,这坑阿楼也太狠了吧。谢将军知道这些事吗,你就可劲儿忽悠人家!”

谢轻舟点头,丝毫没有被人戳穿的愧疚和尴尬,悠悠道:“我从不在这些事上坑自己人。”

他既然把话说了出去,自认有办法让它成真。

如此,也就不算坑人了。

楚容扯着嘴角,勉强笑了笑,“真有你的。”

谢轻舟替她把面前的杯子满上,问道:“外祖父身体如何?”

提起这个,楚容忽然就来气,一拍桌子,对着谢轻舟大吼道:“你还知道问问你外祖父啊!要不是他老人家察觉你会对李家下手,彻查苏城海运货物一案,还不知道你小子居然调任到了苏城。”

“这是圣人和皇后的意思。我只能听圣旨安排。”

谢轻舟轻飘飘地甩锅。

毕竟,楚容也不能真跑到长安,去质问圣人和皇后不是?

“可你都来苏城三个月了,怎么也不去见见祖父。自姑父姑母……”楚容的面色一下凝重起来,紧紧攥着手里的杯子,“他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阿兄便不说了,当个驸马连公主都顾不上,可你和轻熙,祖父时常念着,就想见你们一面。可是都……”

楚容说着说着便要落泪,掏出怀里新买的帕子擦了擦眼角,水汪汪的一双眼睛偷偷去瞥谢轻舟的脸色。

“阿姊。”谢轻舟无奈地看了一眼楚容,真是拿他这个嫡亲的表姐毫无办法,“外祖父那边,等我将李家的事情处理完,即刻去找他老人家请罪。只是目前还不是时候。”

楚容闻声立马收了眼泪,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想起了方才屋中那位水灵的美人。

“你同韵娘究竟是什么关系?”

楚容双指敲了敲桌子,好奇地撅了撅嘴。

谢轻舟眉头一挑,就着她的话反问道:“看来你和她相处得不错,都知晓了她的名字。”

楚容撇了撇嘴,嫌弃道:“我和她同为女子,还帮她检查了身子。知道个名字算什么,大惊小怪。”

谢轻舟一听她帮孟韵检查了身子,到嘴的茶水忽然有些喝不下去。

察觉到楚容打量的目光,谢轻舟梗着脖子,张嘴闷了下去。

“啧啧啧,你这茶可喝出了酒的滋味儿。”

楚容捏碎了一颗花生,取出里面白胖的花生粒抛入嘴里,嚼得嘎嘣响。

楚容又道:“韵娘已经嫁人了。”

她接诊过的女子不少,总结出了一套自己的经验,只需摸摸脉,便可知道是妇人还是女儿家。

“我知道。”

他不仅知道,还见过她丈夫。

甚至,孟韵娘还说要和丈夫一起好好招待自己。

谢轻舟垂下眼皮,眸中情绪全数隐藏在杯中。

“可她马上就要和离了。”

真是可惜,孟韵娘的许诺眼见就要落空。

但他却意外地很高兴。

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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