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的占有欲如同藤蔓,在每一次造访这座隐秘庄园时都缠绕得更紧一分。某个黄昏,他站在莲生露台上抽烟,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庄园外那片稀疏的林地边缘——一个瘦削的身影如同受惊的鹿,在树影间一闪而逝。虽然模糊,但埃德蒙瞬间认出了那身破旧衣服和那头乱发。
是西奥!那个“失踪”的小子!他竟然真的跟来了!而且就守在外面!
一股被侵犯领地的暴怒和难以言喻的“绿意”猛地攫住了埃德蒙的心脏。莲生那晚“担忧”的低语、她偶尔望向窗外的失神……此刻都成了淬毒的针。他想立刻冲出去揪住那个窥伺的小子,质问他为何在此,是否与莲生暗中联系。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质问?以什么身份?他藏匿的情妇私会一个少年?这比情妇本身更肮脏、更可笑!一旦暴露,他埃德蒙·贝利尔将成为整个上流社会最大的笑柄!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承认这种羞辱!
于是,他只能将这股邪火,转化为更频繁的造访和更粗暴的占有。他来的次数骤然增多,停留的时间也更长,仿佛要用自己的存在填满这座金丝笼的每一个角落。
将任何可能的窥伺隔绝在外。每一次与莲生肌肤相亲,他眼神深处都燃烧着一种焦躁的审视,动作带着惩罚的意味,似乎想在她身上找出背叛的证据,又或是用更深的烙印宣示主权。
莲生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常。她不动声色地承受着他变本加厉的索求,在他粗暴的吻和力道下发出恰到好处的呜咽,眼神却像冰冷的湖水,映照着他内心的狼狈。她心中冷笑。
西奥蜷缩在冰冷的窗台下。他像一头受伤的幼兽,耳朵紧紧贴着墙壁——隔音极差的建筑,让庄园主卧方向隐约传来的、属于埃德蒙的低沉喘息和莲生压抑的、仿佛带着痛楚的呻吟,断断续续地钻进他的耳朵。
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在刮擦他空白的、却本能地涌动着某种东西的心脏。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而陌生的情绪在滋生——酸涩、愤怒、还有……一种想要冲进去撕裂那个男人的冲动!
他看到莲生露台上模糊的身影,不再是单纯的“守护对象”,而染上了一种朦胧的、被禁止的渴望。她是他的“主人”,为什么那个叫埃德蒙的男人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触碰她、让她发出那样的声音?
这种纯粹又扭曲的“爱恋”混杂着忠诚与独占欲,在他失忆的躯壳里疯狂生长,啃噬着他脆弱的理智。他只能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腕,用疼痛压制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名为嫉妒的野兽。
埃德蒙频繁的、行踪诡秘的外出,终究没能逃过克莱尔的注意。这位骄傲的贵族小姐并非没有耳目。流言开始在某个小圈子里悄悄蔓延:贝利尔先生似乎在城郊有个“特别去处”。
克莱尔的骄傲不允许她像怨妇般质问,但她精心设下了一个“偶遇”。就在埃德蒙又一次从庄园匆匆赶回城,准备参加一个晚宴的路上,克莱尔的马车“恰好”拦住了他。
马车帘子掀开,克莱尔端坐其中,妆容完美,眼神却像淬了冰的蓝宝石,直直刺向车窗外略显慌乱的埃德蒙。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死寂。
“埃德蒙·贝利尔,”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傍晚的空气,带着一种裁决般的冰冷,“你身上沾着的廉价香水味,和你那藏不住的、偷腥猫似的疲惫,真是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