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休息时,莲生会释放极其微弱、几乎不可察的毕舍遮能量波动。西奥有时会微微蹙眉,感到莫名的不适,但无法理解来源。这让莲生更加确信,力量核心仍在,只是意识和记忆被暂时“封印”或“重置”了。
就在第七日清晨,一辆装饰着霍华德家族徽章,埃德蒙未婚妻克莱尔·霍华德的家族的华丽马车,气势汹汹地驶入了贝利尔古堡。
克莱尔·霍华德小姐,一位以美貌、傲慢,病娇闻名的冰山美人,听闻未婚夫埃德蒙的兄长暴毙,且古堡里还住着一位“来历不明”、“克夫”的美丽寡妇莲生,立刻坐不住了。她打着“慰问未婚夫”、“协助处理丧事后续”的旗号,实则来宣示主权和清除“隐患”。
克莱尔盛装,下巴微扬,,莲生素净黑裙,气质清冷,埃德蒙夹在中间,焦头烂额,懵懂的西奥被莲生以“晒晒太阳恢复得快”为由带在身边,安静地坐在不远处长椅上。
克莱尔挑剔的目光扫过莲生,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这位就是…莲生·范肖夫人?久仰。节哀顺变。”她刻意强调了“范肖夫人”和“节哀”,暗示她是个外人、未亡人。
莲生微微屈膝,礼仪无可挑剔,声音平静无波:“霍华德小姐,感谢您的慰问。请叫我莲生就好。”
克莱尔转向埃德蒙,声音立刻变得温软:“亲爱的埃德蒙,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了,空气里都是…不洁的味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城里?”她意有所指地瞥了莲生一眼,同时伸出手,亲昵地挽住埃德蒙的手臂。
埃德蒙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安静坐在不远处的莲生。莲生正垂眸看着手中一朵刚摘下的白玫瑰,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沉静脆弱。这一幕,与他记忆中书房里那个差点摔倒、花园里扑入他怀中的身影重叠,让他的心莫名一软。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克莱尔宽大的裙摆被吹起,眼看要扫到旁边一株带刺的玫瑰丛。莲生几乎是同时、极其自然地向前迈了一小步,伸出手臂,看似要扶克莱尔,实则巧妙地用自己的身体隔开了裙摆与花刺。她的动作流畅优雅,带着一种保护者的姿态。
“霍华德小姐,小心荆棘。”莲生的声音依旧平静,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穿对方把戏的了然。她松开手,退后半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克莱尔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保护”弄得一愣,准备好的刁难被堵了回去,脸色有些难看。她看着莲生那张平静无波、却美得让她警惕的脸,再看看埃德蒙停留在莲生身上的、带着复杂情绪的目光,心中的危机感更甚。
为了转移尴尬,克莱尔将目光投向安静懵懂的西奥:“这位是?”
莲生微微一笑,走到西奥身边,极其自然地伸手,用指尖轻轻拂去落在他肩头的一片玫瑰花瓣,动作亲昵。西奥的脸瞬间又红了,眼神躲闪,却带着对莲生全然的依赖。
“这是西奥,”莲生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可怜的孩子,为了救伯爵受了伤,失去了记忆。现在…由我照顾他。”她看向西奥的眼神充满了“怜爱”,又转向克莱尔,“霍华德小姐觉得…他是不是很像年轻时的伯爵?”她抛出这个敏感的问题,观察着克莱尔的反应,也刺激着埃德蒙。
克莱尔看着少年俊秀的侧脸和莲生那亲昵的姿态,再联想到关于伯爵和这位“情人”的传言,顿时觉得无比恶心和刺眼,冷哼一声:“莲生夫人倒是…‘心善’。”她特意加重了“心善”二字,充满讽刺。
埃德蒙看着莲生对西奥那毫不掩饰的温柔,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失落,甚至压过了对克莱尔到来的烦躁。他沉声道:“克莱尔,够了。莲生小姐明日就会离开。西奥…也需要静养。”他第一次,在克莱尔面前,明确地维护了莲生。
当晚,密室。
莲生将外面发生的一切,尤其是克莱尔的到来和埃德蒙的态度变化,用一种“担忧”和“告状”的语气,轻声细语地告诉了懵懂的西奥。
西奥似懂非懂,但他能感觉到莲生语气里的“委屈”和对那个“霍华德小姐”的不喜。他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抓住了莲生放在床边的手,笨拙地安慰:“…莲生…别…怕…”
莲生看着那只抓住自己的、属于少年相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温热而陌生的触感,以及那双纯净眼眸里全然的信任和依赖,心中没有感动,只有冰冷的评估和一丝…掌控的快意。
她反手,轻轻回握了一下,如同安抚宠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嗯,有你在,我不怕。”
然而,在她垂下眼帘的瞬间,眼底闪过狡黠:相取是她手中最重要的筹码和钥匙。埃德蒙的动摇是意外的收获,但克莱尔是个麻烦。七日之期已到,她必须离开古堡。
但带着这个失忆的“西奥”,她需要一个更稳妥的、远离神秘人和贝利尔家族漩涡的据点。而埃德蒙…他那份被克莱尔激化的、对自己莫名的保护欲和悸动,似乎…可以利用?
她轻轻松开西奥的手,走到密室唯一的透气孔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明日离开,只是明面上的退场。真正的棋局,在古堡之外,才刚刚开始。她需要为她的“大人”兼“猎物”寻找一个安全的“鸟笼”,也需要为自己,编织一张更精密的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