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崖上,马钦等人静静伏在崖壁之上,欲寻机一举攻上隘口。
崖壁上的寒霜早已被将士们紧贴的身体温热,化为一滩清水渗入衣物当中。寒风一吹,刺骨的冷意立即涌向身体四处。
无奈,鞑靼守把格外谨慎,虽是有说有笑,却紧靠隘口,时不时朝外瞄几眼,生怕出现什么异动。
马钦等人只能屏住呼吸,任由寒意席卷而来,一声不吭。
此时,柳如意也穿戴好衣冠匆匆朝太子殿下营帐出走出。
帐外,随行的几名亲军卫在帐外站着。
柳如意抱拳道,“还请大人帮忙通秉一声,下官柳如意特来向殿下请示攻打鞑靼一事。”
为首的亲军卫点了点头,转身朝帐内走去。
很快,便又自帐中走出来,将柳如意迎了进去。
太子身穿一素色里衣,自一旁的随侍那接过清茶漱了口,问,“听说已有应敌之策了?”
柳如意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殿下,我想今日卯时攻打鞑靼。”
“如此匆忙?”太子将手在热水上仔细清洗了一番,又接过一旁随侍递上的布帕擦了擦手,递回给随侍。
随后随侍为赵奚穿上衣衫,披上了件雪白的裘袄。
柳如意垂着头,答道,“攻其不备,更能打的敌方措手不及。而且,我军刚获大捷,士气正高,更应乘势攻敌。”
帐中点着安神定心的檀香。
赵奚点了点头,迈步朝案前的舆图走去,“过来说说,你打算如何攻之?”
“是。”柳如意踏步向前,指着舆图上的几块地方,“鞑靼部落人口本就稀少,如今多列兵在洛门关,老巢东勒驻留兵力定不多。我们可以今早率大队人马直攻洛门关,悄悄又潜一队人马攻其老巢。”
赵奚眉头一蹙:“只是东勒离洛门关近五百公里,就算是轻车简行,用上上好良驹最快也需三、四个时日。这样的话,还来得及吗?”
柳如意道,“殿下,攻东勒是真,也并非真。东勒地皆枯石,水草稀少,无法耕种,且据京中甚远,我军攻占也是百无一用,荒芜一地而已。”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听说,鞑靼首领武答汗新娶了位夫人,两人如胶似漆,前不久诊断出喜脉。”
赵奚望向她,“孤倒是听说,这武答汗人至中年,也未曾有一子嗣。若是这新夫人有喜,其定是格外宝贵,若是我们前去攻其老巢、掠其妻子的消息传至其耳中,无论我们那小批兵马攻其老巢成功与否,其也定会潜部分兵力前往东勒。这样,与我们正面交手的兵力自是少了。”
柳如意点头,“是的,而且,就算这个消息是假,我们也不会亏损很多,只是耗了些人力。”
赵奚又道,“那该派谁率队前去攻打东勒呢?”
柳如意答,“虽说这一队不需派出许多兵力,却也关乎能否牵制部分兵力。这营中众心莫测,我初来不久,也识不出半分。”
思索一番,赵奚接着问道,“许昭如何?”
柳如意点头,“殿下睿智,许大人自幼习武,武术便毋庸置疑,又是圣上钦点的裨将军,自然是可靠。”
赵奚“嗯”了一声,又似是想到什么,叹气道,“只是若是鞑靼不迎战,而是龟缩在洛门关内。其地险,我们也不好蛮攻进去,到时候岂不是白忙活,折了将士们精力。”
柳如意听了这话,眸光微微一动,太子帐旁人多眼杂,此时并不适合将事情全盘托出,只是含糊说了句,“他们若是龟缩在城中,不也说明敌不胜已,损他人志气,涨自己威风。况且,车到山前必有路。”
赵奚还欲说什么,见柳如意满是自信的神情,终化作一句,“罢了。此役结束后,你记得去府中看看淇儿。她最近老念叨你,几次同孤说,自从你去了大理寺后,便失了人影,都没怎么去看过她。”沈奚口中的淇儿正是柳如意的大姐,柳淑淇。
柳如意点头回答道,“好,”
过了一会,赵奚摇手,唤来一随侍,“将孤的宝剑取来,拿上铠甲,孤要亲征。”又对柳如意道,“就按照你的计划来,你先下去准备准备。”
“是!”柳如意领命后,便匆忙离去。
不多久,军中传来声声号角声。
很快,将士们便集结齐了。
椹晨见状,一脸疑惑,问道,“大人,如此阵势,这是准备干啥?”
柳如意朝椹晨一揖,略带歉意道,“事出从权,未来得及禀告大人。已得太子殿下首肯,由殿下亲自挂帅出征,于今日卯时出发,征讨鞑靼等人,夺我洛门关。”
还未待椹晨开口说话,其身旁一人已然开口嘲讽道,“大人,大清早向殿下禀告战术,废寝忘食,殚精竭虑,知道的都明白大人关心社稷,不知道的还以为大人避着我们,将我们当成外人。”
柳如意嘻嘻一笑,眸中满是冷意,“你这么说,可是说得太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离间我和椹将军呢?”
那人听了这话,一个哆嗦,离间“将帅”可是死罪,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担心他人多想,绝无离间之意。”
椹晨斜眼狠瞪了眼汤荣,示意其闭嘴,又觑了眼柳如意的脸色,做揖道,“都怪我御下无方。还望大人看在之前其任劳任怨在这营中呆了近十年的份上,无功劳也有苦劳,就饶他一命吧。”
那人哪里敢多说什么,只管磕头到,“还请大人恕罪。”
柳如意只是一味盯着汤荣,半响才慢慢点头,“等此役结束后,去领十杖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