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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原是旧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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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事情也不了了之,待他吃完糕点回来,那男童随儒雅的男子一块走了。

尘封的尴尬回忆突然袭来,令柳如意觉得有些羞赧,红着脸问道,“那人是你啊?”

许昭摇了摇头,“那倒不是。”

柳如意尴尬一笑,“不会是沈大人吧?”

许昭点了点头,“嗯。”接着又眉飞色舞道,“我跟你说,当初,宋将军还想着牵线搭桥,给你两定娃娃亲呢,不过当初家中有事,大父走得急,才让这事没了下文。

柳如意又是尴尬一笑,只想找个洞口,将自己埋进去。

“不过,我还真有个疑问,你一个千金小姐,吃穿不愁,为何吃苦去学武呢?”

萧瑟的风自山林吹出,却被帷帐堪堪给隔绝在外,留下阵阵哀吼。

帐内烧着炭火,窜腾的火花,噼啪作响。

柳如意低下头,陷入了深思,那日好似是个雨天,不过风倒是如同这般呼啸不止。

“若是太过痛苦,便别想了。”许昭见其眉间紧蹙,似是陷入了一段痛苦回忆。

“景行十五年,我同阿兄闹了矛盾,负气之下,便拿着包裹欲下江南。”

那年,许昭有所记忆,那年夏日,江南突发洪汛,淹没万顷良田,令许多平民流离失所。

街道上,饿殍遍野。

虽有官府开仓放粮,可是几万来人,就粮仓里的那些米怎么够呢。

“我沿着官道走,越走越震惊。路上皆是饿死、病死之人,更有甚者,食生人之肉,他们已经够苦了。无奈,天不怜他们。”

柳如意指尖微白,咬牙切齿道,“那些畜生。他们本就够苦了,竟然还劫他们的活命粮。”

这事情,许昭也有些耳闻,当初官差奉命将上百石粮食运到江南救灾。谁料,路上突出倭寇,粮食被一抢而空。

不过,因之前景行帝有意削弱武将权势,朝中武将已然凋敝,面对蛮横的倭寇,加上江南水灾的影响,景行帝只能吞咽下这口气,重新派户部筹粮。

只是较上次相比,粮只能勉强筹得几十担。加上,京都离江南有些距离,加上筹粮时间,粮食到达江南,已是堪堪过去半月。

柳如意目光灼灼道,“那时,我便觉得书就算读再多,也没有拳头厉害。国之大炳,莫重于兵。于是,我便默默立誓要作为好将军,守卫疆土,救济苍生。”

许昭不解道,“那你为何后来没接着征战沙场了?”

柳如意望着盆中跳动的炭火星子,站起身,用火镰轻轻拨动灰烬,将烧得通红的木炭掩于其中,“暮色已晚,许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明早还要讨论作战之法。”

“好。”

待许昭走后,青衣又将火镰将灰烬拨开,“这儿本就比京中寒,大人下午刚淋了雪,还是不要灭了炭,还是暖暖身体吧。”

柳如意点了点头。

而没了灰烬掩着的炭火,在甫一接触到空气后,似比之前烧得更旺了,噼啪之声更加响亮。

花开两朵,各发一枝。

这夜,京都飘起了小雨。长风拂来,将细雨吹得稀稀疏疏,朦胧了整个宫楼。

都察院内。

烛光洒在案头,将浮在空中的尘埃衬得清晰可见。

沈暨白伏在案前,整理安平县官银失踪案的卷宗等结案文书、卷宗等。

突然,动作一顿,眸光定在了一发黄的麻纸,仔细一看,竟是偷换掉的陈牵生籍信息的卷宗。

沈暨白眸中闪过一丝波澜,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伸手招来一小史,问道,“这些是谁送来的?中间可还有其他人动过?”

那小史想了想,摇头道,“是大理寺寺卿临大人亲自送过来的。临大人送来后,下官便亟亟送到大人这。”

沈暨白冷声问道,“可有记漏,真的没有其他人碰过这卷宗?”大理寺寺卿临渊,虽其也未深交,但就冲当初临渊户部任职,不畏皇威,直直指出官银亏空原是因工部大兴土木、修缮宫殿所至,便知道其是个智圆行方之人,是位直臣。

如此一股清流,又怎屑于参与皇权之争呢?他为官,不为名,亦不为利,只为问心无愧。

小史被沈暨白的眼神吓了一跳,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哆嗦道,“大人,我错了。那日,小人将临大人送出公廨时,打懒将案卷放在了临近门处的桌案上。但送完之后,小人立马便取回,送至大人这了。”

沈暨白眸光一闪,短短时间,便将陈牵的卷宗放了进来,想必那人早有准备,料到大理寺会将卷宗送至都察院校核,特意在这“守株待兔”。

沈暨白摆了摆手,淡淡道,“下去领罚吧。”

骤雨已止,角楼传来一声鼓声。

三更天了。沈暨白透过窗牖朝外望去。只见,暮色之下,是沉沉深宫。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又看向桌上的卷宗。明显,这便是对方做的棋局,一个拙劣却又“用心良苦”的局。只是,这盘棋的,那人将主动权交给了他。

呈上去?还是扣下来呢?

古语,御史大夫者,国之众臣,掌监察之责。

发生这事,定是有人以权谋私,中饱私藏,改了陈牵信息。他本不应偏私,理应奏明陛下。

只是,若是呈报圣上,则务必牵扯吏部、户部、礼部等,若是这般,则可能影响权利掣肘,如今太子已出征玉门关,本就混沌的朝局这时已经不住变数了。

其又想起后半句,故御史大父,言辞必谨,举止必慎。忽而,眉心渐渐舒展起来,只见其将卷宗放进了衣袖当中,吹灭了等,往府邸走去。

而,翌日夜晚,一间暗室中,灯光晦暗。

“主子,那份陈牵卷宗,沈大人未报上去。”

那人带着黑色斗笠,点了点头,“知道了。是他的风格,心思澄明,什么都懂,但又太瞻前顾后了。即想为了苍生,却又奢想保住众生。只是,改革这条路,注定是要流血的。”

说完,又摆了摆手,“假如有人覆他心中所想,颠他棋中黑白,他该做如何?暨白是个聪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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