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及于此,两人皆笑了,戊寅长天还嗔怪地白了一眼守武青冥。
花弄影仔细寻觅观望未见某人,便捧着合欢雀等了又等,直拖得百姓开始小声议论,礼部大卿反复催促吉时已到,花弄影冷笑两声,表情平静且冰冷,终于放飞了那只合欢雀。
各位女郎君开始纷纷抢夺捉合欢雀,用鸟食引诱的,直接用网捞的,也有直接上去扑的,回雪给同在场上的流风、羁鸟、池鱼使了眼色,大家心领神会也开始争夺合欢雀,总之自己不捉也不让她人捉到,正当场内抢的火热,眼见右丞令家的独孙女就要抓住了合欢雀,突然从远方传来一声豹子的吼叫,众人朝声音望去,只见一身披明黄长袍的女子骑着一只黑色的豹子从远方奔来,撞倒了守卫的士兵直接闯入场中,豹子跳跃而起以迅雷之势一口将合欢雀吞入口中,众人皆是惊魂未定,只见豹子乖乖趴在了地上,那姑娘从它背上下来蹲在它嘴边,把手伸进它嘴里取出了合欢雀,花弄影又惊又喜又怕,这骑豹而来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云破月,那身上的长袍是她在枯木林便一直穿的一面明黄一面玄黑的双面袍,袍子老旧却干净,上面绣了荷花,只是云破月从豹子口中拿出的合欢雀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花弄影深怕她被定个破坏国婚之罪,云破月顿时也茫然无措地看着花弄影。
正当众人看着云破月手中的合欢雀不知所措之时,明月楼赶紧拉着扁舟子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云破月身边,从衣袖中拿出一根银针往合欢雀脖子上轻轻一扎,那合欢雀便又活泛了起来。
“启禀陛下,这鹊儿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明月楼恭敬地向戊寅长天行了个礼。
“太好了,这么说小云儿捉住了合欢雀,她便是长公主殿下的良人。”羁鸟欢喜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反应,花弄影看了看云破月,又看了看戊寅长天与守武青冥,一时慌了神,露出焦急的表情。
“我反对!”良久,右丞的独孙女嚷嚷道。
“你凭什么反对!”池鱼凶狠地瞪着她。
“女儿国规矩,合欢雀不能有丝毫损伤,这豹子险些将合欢雀活吞了,吓坏了这鸟儿。”
“规矩是合欢雀一根毛不少,你看这鸟少了一根毛没?”流风回怼道。
“那她也是个外族女子。”
“外族女子如何,此次招亲说了不问身世出处的。”羁鸟解释道。
“可她毕竟是在大典开始后中途闯入场中的呀!”
“……”
“如此不守时之人,怎是良配,对其他参选的女郎君是否公平!”
此言一出,众人无语,百姓也开始细细碎语。
“既然如此,便重新开始罢。”安静良久,一直于祭坛上站着打瞌睡的鹤归来突然醒了过来,向众人提出此议。
众人皆道未为不可,毕竟所有人都再多了一次机会,只有羁鸟等人皱起了眉头,花弄影一听此言更是焦急,吓得用眼神看向戊寅长天求助。
“鹤姥,这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如此不公,怕是不合适吧。”戊寅长天小心翼翼地笑着对鹤归来说道。
“合欢雀承禀天意,牵弄我国女儿姻缘,这只合欢雀绑了长公主的发丝便知晓长公主的心意,若真是命定的姻缘,即使不用捉,它也会飞到那良人身边的,况且,感情之事,何来公平可言。”
“笑话,事在人为,哪有不用捉就能飞到身边去的道理。”右丞令的孙女嘲笑道,众人也随之笑了起来。
“若是不信,此番尔等皆站立不动,这鸟儿停在谁身上便是谁,如何?”鹤归来淡然地说道。
“这不就是全凭天意吗?”守武青冥问道。
“正是。”
于是众人皆同意此法,云破月同羁鸟等人以及那一群女郎君们安静地站立在祭坛下的圆月码头,花弄影无奈,只好重新拜天拜神拜祖宗,然后胆战心惊的将那只合欢雀重新放飞,那鸟儿悬着众人的心在场上绕了两圈,然后飞到河中往身上蘸了点水,仿佛要洗掉方才那豹子留在自己身上的口水,之后又在蔷薇花的茎杆上停了一会儿,梳理自己的羽毛,直等得众人焦急冒火,良久便又飞了几圈,最终果断地停在了云破月肩膀上。
“孤王正式宣布,云破月为王储正妃,赐号云姬!”
女王话音刚落,百姓们便开始欢呼雀跃,右丞令的孙女恼愤地看向戊寅长天下首的右丞相,好像期望祖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哪知这右丞相一言不发,面不改色,眼观鼻,鼻观心。
羁鸟等紫藤园众人皆相拥着开怀大笑,羁鸟与流风一人一条腿把云破月举了起来,云破月眼睛不离站在祭坛上的花弄影,两人相视而笑,寸草心也忍不住从常孝亲王长生身边跑到池鱼身边拍手叫好,与众人一起欢庆,池鱼见寸草心也过来了便兴奋的抱起寸草心转圈圈,乐极生悲,不曾想一不小心把在码头边站立且相互挽着手也正欢笑的回雪与明月楼撞到了河里,众人赶紧用竹竿把她二人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