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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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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杭杨柳家,默一睁眼瞧见一轮皎洁月亮,意识到人间时辰已入夜,猛地起身察觉身上湿衣被换成一件白蓝相间衣裙,自己躺在庭廊地上。

默回头见思康坐在自己身旁靠着庭廊墙边小歇,思康则穿一身白蓝长衣。

悄悄抬起手,默刚想叫醒思康,手还没碰到,便见思康突然睁眼,到吓了默一跳。

默稍稍局促尬笑打圆场道:“怕你睡在外面着凉,本想。”

思康一把拽住默拥入怀中,默被思康紧紧抱着,毫无征兆被思康这般抱住默木讷着说完后面的话。

“叫你醒来。”

思康一直抱着默不肯松手,默察觉思康身子止不住颤抖,以为思康亲眼见到方宗杰死被吓坏了,抚摸思康墨发柔声安慰。

“别怕,我在。”

重新感受到默身上温热,思康这才相信默还活着,放开默注视着默双眼后怕道:“父亲母亲不幸遇害,我当真以为连你也。”

江润婉死了!默震惊瞧着思康,刚发现思康神色疲惫难掩悲伤,思康避而不谈误以为默也死了的事,强颜欢笑看着默。

“幸得杨柳神医相助,带我们离开长安,救了兰娘。”

默不解道:“杨柳?他怎么过来?”

“我感受到你有危险。”

不知何时白泽站在庭廊拐角处看着默思康,闾丘跟在白泽旁边。

“杨柳家世代得白泽神兽庇佑,我诚心祈祷白泽现身去长安救你们。”

默无话可说的瞧着白泽胡诌。

白泽目光深邃一眼看穿默灵魂出窍去找柳言玉衡的事,未拆穿默,反对闾丘道:“丘丘,扶人进屋,入夜天凉,别躺在地上。”

“噢!”闾丘反应过来上前要扶默,然思康先闾丘一步扶起默。

“不劳丘郎君麻烦,我来就行。”

闾丘缩回手,领思康默往内屋走去:“请。”

内屋门前,默思康刚进到屋中,白泽提醒闾丘。

“丘丘,小妹的药煎好了,你跟方郎君去端过来。”

闾丘转身同思康道:“走吧。”

“兰娘,我稍后回来。”思康跟闾丘离开屋子走远后,白泽跨步迈进屋里。

“你真是胆大的很,想灵魂出窍就灵魂出窍,丝毫不顾及后果。”

“那夜情况紧急,方宗杰死因蹊跷,我才出此下策。”默走去桌边自顾自坐下。

白泽轻叹一声,随后坐去默旁边道:“你真应该看看你灵魂出窍后,方思康做了什么。他见你跟他父亲一同倒在血泊,以为是被城门士兵杀死,同时失去亲人挚爱,他出手想杀死在场所有人,还好我去的及时拦下他杀人,险些酿成大祸。”

默明白以当时情景足以让思康认为痛失家人孤苦伶仃,无人可依无人所爱,默为思康痛心而心痛,直言问白泽:“刚我醒来,思康同我说江润婉也死了,怎么会?”

“我让丘丘去长安打听了一番,江润婉是被张一错杀,张一本想杀方思康却无意害了江润婉,方思康因对城门士兵出手被定罪意图谋反被缉拿。”

默不曾料到事态演变成如今这般,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泽见默沉思,问道:“你想怎么做?难不成还要骗长神。”

默目光肯定的瞧着白泽:“我不能告诉思康。”

白泽早猜到默这么说,无奈且认真道:“默默,纸包不住火。方宗杰身上魔气还未消除便死,他的死跟魔物脱不开关系,你不告诉方思康真相,这次你灵魂出窍方思康认为你死了,我帮你圆谎才没让方思康怀疑你不是人,若方思康再怀疑你,到时你想说,方思康未必愿意听。”

“还没到时候,我不能跟思康说。”默执着如此,白泽打趣起默。

“什么时候才到时候,你现在做事要看时机了。”

默瞥了白泽一眼,反问道:“我为何在庭院躺着?”

“我对方思康说你被歹人迷晕,故此没呼吸没脉搏,看着像死了,其实陷入昏睡,需在庭廊吸收日月夜光精华才能苏醒。”白泽不紧不慢解释,默自然猜出白泽何意,什么吸收日月夜光,明明是生气默私自灵魂出窍惩罚默。

此时思康端着药碗回屋,正巧看见白泽跟默在桌前讲话。

白泽见思康来了,随后起身对默道:“特意给你熬的药,喝了能稳固心神,不易受惊吓。”

默瞥了一眼思康手中那碗药,苦药汤子默可不喝。

白泽早已看穿默那点小心思,往屋外走去时轻轻拍拍思康肩膀,严肃提醒:“此药一旦受凉,药性减弱,必须趁热一饮而尽,谨记。”

思康认真点头应道:“思康记着了,多谢杨柳神医好意。”

默瞪着白泽,然白泽心满意足离开,思康连忙端着药向默走来。

“兰娘,你刚醒心神不稳,赶紧把药喝了,拖不得。”

“这。”默无助瞧着思康,本想告诉思康自己没事,白泽刚才那番稳固心神趁热喝药的话纯属胡诌,可瞧着思康执着模样,默一下子舍不得拒绝思康,顺从接过思康手里药。

好你个白泽这般整我,瞧我日后报复回来!带着对白泽不满默一饮而尽那碗苦药,苦得默紧皱眉头。下一刻思康递来一块小蜜饯,默脑袋飞快凑上前一口吃掉思康手中蜜饯,浓郁香甜瞬时化解默嘴中苦味,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默瞧着思康一言不发收好包裹着蜜饯黄油纸,思康暗淡神情写满了心事重重,默想到方宗杰江润婉之死不忍思康这般深受打击。

“思康,父亲母亲。”

“张一已被李书令就地正法处死。”思康打断默的话,悲痛道。“母亲因为我才被张一错杀,死得应该是我,我救不活母亲,也无能为母亲报仇亲手杀了张一,绝不能再让父亲平白无故这般惨死,还被人诬陷因谋反而死。”

“兰娘,你留在杨柳神医这里好生养好身子,父亲的死有疑,我要回长安查清楚,把父亲尸首带回来,童乐一人留在长安太危险,对延礼还有家中伙计也要有个交代。”

“不行!”默果断拒绝,满是不悦肃穆瞧着思康。“你正被长安官兵追缉,就你一人回长安怎能解决这么多事,我跟你一起去。”

“兰娘!”思康连忙拦下突然站起来往外走的默,担心看着默。“此趟凶险,倘若出事,能保一人是一人。”

默轻蔑不屑:“就算诸天神佛来了,我也打得过。”

“况且我不能眼睁睁让你一人回去面对,我们是夫妻,生死不离。”

思康沉默不语良久后应道:“好,我们一起,丑时动身。”

长安皇宫偏殿,满屋烛光通亮,方衡跪坐在佛像前闭眼低声诵经,四周围坐一圈和尚跟着方衡诵经声手敲木鱼随声附和。

“平心法师!”李书令急冲冲走进偏殿大喊一声,见方衡正诵经,赶忙压低声音招呼。“平心法师。”

屋中诵经声不断,许久后方衡缓缓睁眼不再诵经,一旁和尚手中木鱼声戛然而止,方衡被和尚扶着起身走向李书令。

“李施主。”方衡对李书令一记躬身,李书令连连弯腰回应方衡。

“平心法师。”

李书令身旁李管家不苟言笑紧盯着方衡。

方衡疲惫神情歉意看着李书令:“这么晚让李施主过来,还让李施主等我这么久,实属过意不去。”

“哪里的话。”李书令甚是对方衡恭敬。

方衡面露悲伤:“师父离世,刚刚是为师父超度,不好中途打断,还望李书令见谅。”

“节哀,住持一生行善积德宽厚待人,死后定投生到大富大贵人家。”李书令附和几句。

二人丝毫不提住持为何割脖颈而死,李书令到不解看着方衡。

“不知法师叫我来所为何事?”

方衡忽神色凝重缓缓道来:“师父出事那晚,我感觉到城门方向有妖气。”

李书令大惊失色:“妖!什么妖!”

方衡为难摇头道:“我修行尚短,看不出妖真身,只能依稀见到一抹红影。”

“红影?”李书令思索着方衡的话,猛然后知后觉震惊满满。“方少卿娘子常穿一身红衣!”

方衡想了一番后肯定道:“她便是妖,妖被人引来长安,长安城所有祸事因妖而起。”

李书令醒悟道:“怪不得!自她来后长安城中动荡不安,都是因为方少卿娶了她把她留在长安。”

“妖,山间精怪修炼成妖,最擅鬼话连篇蛊惑众生。”方衡肃穆看着李书令。“想必张家方家遭此祸事,发疯杀人定是被妖迷了心智。”

李书令后怕道:“这可如何是好,那妖还会不会回来?”

“妖心胸狭隘,恐怕会回来报复。”方衡一话吓得李书令心惊。

“法师定要救救我们!”

方衡柔和道:“我佛慈悲,斩妖除魔,保护众生。既然方施主是被妖蛊惑才将妖带来长安,此妖定会跟在方施主身边,劳烦李施主带人包围方宅,我自有办法收服妖。”

“法师放心,我这就让人把方宅所有出路堵住。”

殿外石板路上,李管家陪着李书令走出一段路后,李管家疑惑看向李书令。

“阿郎,平心法师不过是这两年新起的新秀,日后就算当上太乙寺新住持,论阅历资质比不过前住持分毫,阿郎为何要用平心法师?”

李书令毫不在意笑道:“无论谁来当住持,对我而言无关紧要,只要他能帮我解决一切能威胁到李氏地位的人足以。张家家破人亡,再借平心法师手让方少卿脱层皮,就算方家还有人,方宗杰江润婉之死足以让方少卿方童乐深受打击无心从政,圣上便不再记挂方家人,圣上心腹皇家权势必须由我们李氏掌握。”

李管家谨记着李书令的话,对方衡怀疑道:“可庾兰山虽然身手不凡,但不至于不是人,平心法师说庾兰山是妖,祸乱长安,岂不是夸大其词,况且张家人确实谋反不容置疑,方家人也是如此,怎能归结为被妖迷了心智,阿郎当真信了平心法师的话带人包围方宅?小心其中有诈。”

李书令不屑道:“我自然不信他,也知晓张家人是自作孽,但方宗杰一向行事稳重,却落得发疯惨死下场,我总觉得离奇,不如便按平心法师所说来做,将所有事归于庾兰山,庾兰山是不是妖不重要,重要的是平心法师在长安信徒众多,他的话无人不信。”

“可万一日后平心法师威望在长安声势浩大,只怕影响阿郎。”李管家担忧提醒李书令,然李书令胸有成竹般笑言。

“有方少卿在自然会帮我牵制平心法师,他们两兄弟多年不见隔阂已久,而我处决了张一,帮方少卿报杀母之仇,若我将方宗杰验尸后查出的东西告诉方少卿,你猜方少卿会如何对平心法师。”

李管家看着李书令意味不明笑容中尽是讥讽。

丑时,长安城门郊外荒林,思康扶默下马,满是敬佩的摸了摸面前白马。

“世间竟有日行千里夜行八百的马,当真神马。”

默瞧着思康这般夸赞白马,殊不知此马是闾丘幻化而成,闾丘乃地精,精通幻化之术,区区一匹跑飞快白马,闾丘幻化自然不在话下。

“走吧,兄长家的马认家,它知道回家的路。”

思康听了默的话,轻轻拍了拍白马马背:“好马,便送我们到此处,前面危险,你回去找杨柳神医。”

白马扬了扬头转身跑走,思康注视白马跑远后才放心跟默去往城门。

荒林出口,思康默躲在树后观察城门口,来来往往士兵手举火把巡逻戒严。

思康谨慎低声:“守卫森严,根本进不去。”

“进不去,便让他们跑出来。”默一记顽笑。“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城门口前一士兵正巡逻,忽听见荒林中传来窸窣声,顿时戒备。

“谁!谁在那儿!”

寂静夜下无人应声,可荒林中窸窣声不断,士兵想到近日长安多人离奇死亡尸首变成干尸,难不成闹鬼!心中猛地升起一股恐惧。

“滚出来!我看见你了!”依旧无人回应,士兵壮大胆子警惕靠近响声处,双脚刚刚迈进荒林暗处一步,连人带火把瞬间被拉进林中。

城门墙上士兵正眺望远处,一眼望见紧挨城门口一排大树被火光吞噬。

“走火了!”

城门口士兵听到城墙上有人大喊,这才察觉荒林中火光冲天。

“全体戒备!小心有诈!”城墙上士兵大喊警醒众人,只见全部士兵严守城门丝毫不退。

瞬时城门口右方荒林也燃起熊熊大火,不出片刻长安城门左右两方便被大火包围,火势直逼城门口,城门口士兵被大火滚烫气温震慑后退,被火逼到城门跟前,猛然城墙上冒出黑烟。

“走火了!快拿水!”

城墙上士兵惊喊声吓破了城门口士兵最后防线,匆匆打开城门找水灭火。

来来往往士兵手拎水桶穿梭城墙城外荒林,拼命洒水扑灭大火,根本无人注意有两个偷摸人影,摸黑擦着城墙边沿混进士兵人群溜进城门。

城门街道,一众百姓惶恐不安望着城门口火势越来越大。

“好好的怎么走火?”

“又死人又走火,这是天降灾难,长安不能呆了!”

嘈杂不安声中延礼担忧注视城门口大火。

街道上忽然涌出大批军队,身穿盔甲手持刀剑盾牌冲向百姓。

“闲杂人等不得围观!”

人群被军队轰散震慑,纷纷往家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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