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门口刚走进来的方寅,看见延礼匆匆离开赶忙避开,险些被延礼撞上。
“这慌慌张张做什么?”方寅疑惑走向思康。
思康见方寅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发丝脸颊也干净了,关心问道:“跟父亲母亲说了?”
方寅一下子小心翼翼起来:“说了,父亲好一顿批评我。”
“父亲是担心你才批评。”思康话后,方寅连连点头。
“我知道父亲母亲是为我好,阿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跟他们出去玩,差点被当成杀人凶手,还会丢掉功名。我以后再也不随便不跟家里人说就出去,也绝不随意轻信旁人。”
思康轻轻拍了拍童乐肩膀,语重心长道:“童乐,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功名不重要,重要的是不仅会连累家人,还害了自己。”
“人心险恶,这世道并非我们认为的善良,你要学会分辨。”
方寅格外认真谨记思康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阿兄。”
看着方寅能越发成熟,思康放心一些:“去歇息吧,身上的伤别忘了擦些药。”
“知道了阿兄。”
方寅离开后,思康突然想到也需给兰娘找些划伤药。
深夜时分,本该热闹非凡的北里春香,因白日里一场杀人闹剧,影响一众来客没了兴趣玩耍早早回家去。
内屋中蝶夫人一脸深沉坐着,花娘贴心递上一盒香粉。
“蝶夫人,这是新的花粉。”
蝶夫人看了看花粉盒子,想到默说花粉盖不住虫子味儿,还被默嘲笑,半信半疑看向花娘。
“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花娘凑近闻了闻:“花粉味啊。”
“那她怎么闻出来虫子味儿!”蝶夫人甚是没好气大喊。
花娘也不解的很:“我也不知道,我看庾郎中就是正常凡人,难道她是什么高深莫测的道士?”
“不管她是谁,我擦了这般多花粉,她竟还能闻出,便是识破我真身。”蝶夫人面色凝重,格外警惕。“无论是敌是友,留她存活是对我们威胁。”
花娘倒觉得默是个好人:“也还好吧,庾郎中是看着凶一些,品行是好的,不然不会帮三郎洗清嫌疑。”
“她哪里是帮三郎,明明是看在方少卿面上。”蝶夫人一语戳破默,花娘不语。
蝶夫人轻叹一声:“这人间越来越危险,长安有人抓生灵,听闻扬州还有恶妖吃人,照这样下去,人间呆不得了。”
“不如去西海,有妖王照看,西海平静无事,不会有危险。”花娘提议,蝶夫人即刻否决了。
“西海更去不得,听闻扬州吃人恶妖便是从西海出来的,想来西海也不是安稳之处。”
花娘又一下子沉思不语了,蝶夫人柔和看着花娘。
“算了,不想了。夜深了,你去歇息吧。”
“小柔怎么办?”
蝶夫人见花娘担心小柔,便谈起:“你放心,我找了个风水宝地埋葬小柔,也算死后安生。”
花娘点点头:“我替小柔谢过蝶夫人。”
“这世道艰险,能有一两个交心挚友实属不易,小柔有你能为她伸冤,应是我谢谢你。”蝶夫人真诚所言,花娘不好意思垂眸。
次日清晨,方家内屋,默刚穿戴好幂篱,门外思康声音传来。
“兰娘,这是金疮药,我放在门口了。”
思康放下一瓶金疮药后转身要走,身后屋门从里打开,默捡起金疮药走到廊子里。
“思康。”
思康回过头,只能见到一身幂篱透纱网帘,默从头到脚被幂篱遮住。
“兰娘?”思康有些不确定问默。
“怎,认不出我了?”默走近思康。
透过幂篱网帘,思康看见默朦胧面容,好似感觉是兰娘。
“你可好些?有没有着凉?”
“没有。”
思康不放心又追问:“那可被花瓶碎片划伤了?”
“没有。”
“姜汤可。”
“你为何不问。”默忽地打断思康不停的关心询问。
思康神色有些不解,默直言问思康。
“在余杭,你就知晓我戴了面具,为何当场不拆穿我,昨夜回来你又为何不问我为什么戴面具?”
连连两问,思康感觉默对自己多有防范,霎时解释起。
“江湖险恶,兰娘你戴面具定是不想被人见到真容,避免招来杀身之祸。我不问,是见兰娘不愿说,你不想说,我也不想逼问。”
“何时兰娘想说了,我会好好听着。”
默一下子愣住,本以为思康会说些什么阴谋诡计,不曾想思康这般照顾默的感受,这样一来倒显得默心胸狭窄误会思康对自己图谋不轨。
“兰娘?”思康甚是疑惑看着默不说话一动也不动。
默轻咳一声,故作无事发生,一转话语:“这幂篱戴着挺好,我便先戴着。”
思康含笑点头:“兰娘喜欢便好。”
“我去六扇门司听青阳念案子。”默说完转身便走,思康连忙提醒。
“幂篱网帘长,兰娘小心别被绊倒。”
幸得思康告知,默一脚避开网帘,险些踩到。
思康看见默背影挥了挥手,当是回应他了,思康笑了笑不语。